她的声音中隐有叹息:“这事如何发展已不是我能把控得了,我所能做的,便是从这件事里尽可能多的保全我自己的亲人及利益。阿娆,我没有你那样的福气,没有表哥这样的男人肯对我掏心掏肺的庇护,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越靠近冼尘宫,南莹婉似乎越平静,那凌锐的敌意渐渐散去,还能平和地跟宁娆说几句话。
转过一处拐角,南莹婉倏然停住,抬高了手中的红锦灯笼,照出两扇爬满青苔的斑驳殿门。
‘吱呦’一声,推开了殿门。
宁娆站在殿门前环视,凭借殿里射出的微弱烛光,她判断这应该不是正殿。
迈进殿门的南莹婉回头看她,言语清幽:“愣着干什么,进来呀,难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宁娆跟着她进去了。
大殿里铺着鲜红的毡毯,毡毯上开遍了绯色绚丽的花,只点了寥寥数根蜡烛,光影朦胧,并看不仔细。
烛光落在地上,影影绰绰,依稀看见殿上坐了两个人。
那两人见南莹婉和宁娆进来,起身,待看清了他们的脸,大为诧异。
宁娆也很诧异,这两人竟是高兆容和合龄。
她离开桐花台正殿时两人还在席间,可一眨眼竟比她和南莹婉来得还快,这只能说明她在偏殿与南莹婉争执时两人已经动身往这边来了。
高兆容冲她深揖为里,端儒的面容上满是狐疑:“娘娘,您为何要邀臣和公主来此相见?”
宁娆一愕,她邀的?
她想要上前一问究竟,顺着雕花路往前走,却突然发现原来刺绣毡毯只在进门处铺了一段,再往里是平地凿出来的水池,表面浮着几朵敷水盛开的薄绢莲花,与毡毯上刺绣的花色相同,在昏暗的烛光下自然很容易混淆。
宁娆凝目细看,见水池里隐隐绰绰冒着白烟,好像……是热水。
她心弦一动,突然闪过不好的预感,可已经来不及了,身侧撩过一道影子,只听南莹婉低低道了声“对不起”,一股大力推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推进了水池里。
滚烫的水漫过她的全身,正好齐到脖颈。她只觉仿佛被热焰所拢,周身想要烧起来一般,几乎同时,大堂内灯烛骤然被点亮,明光四溢。
合龄和高兆容在一旁,皆望着她瞠目,全都惊住了。
宁娆有所感应,忍着痛楚,低头,拨开水中莲花,那清澈的水面映出她额间魅惑鲜妍的花……
“额间花……”合龄惊讶之余,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