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
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都不想听到。
他的病回应他的期待,所以他终于什么都不用听到。
白枳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里头空空。
正如他这个人一样,是没有了棉花的布偶娃娃,空乏、被分解、被抛弃在角落。
白枳静静躺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李轻舟从外头搬了一张小小的床上桌,放在他的面前,再把热腾腾的青菜粥放到桌子上。白枳看着他,眼睛一下子没有找到焦距。
李轻舟把勺子塞到他的手里,“吃吧。”
这两个字还是比较轻易读懂的,白枳低下头,看着热粥。
白花花,飘着一些青菜。
白枳将勺子放进粥里面搅拌,里面还有一些猪肉,他装了一勺,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李轻舟的厨艺不错,这碗粥很好喝。
李轻舟看他乖乖吃饭,安心地松了一口气。他这口气刚呼出去,很快就被截断了。
因为白枳握着勺子,低下头,哭得稀里哗啦。
这幅场景,李轻舟曾经见过,宛若昨天。他急急忙忙去抽纸巾,然后把纸巾塞到他的另一只手中。
白枳拿到纸巾,却不会擦眼泪。
李轻舟着急了,就抽走他的纸巾,帮他擦拭。
白枳的眼泪似乎不会停下来一样,他一边哭着,一边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