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令狐冲,班长这个职位确实有些委屈了,本来他是很想“婉辞”的。
可惜,来请他帮忙的是乔峰。
令狐冲不会忘记自己在汴大派出所的半天时间,虽然嘴硬,不过那是他一生第一次和类似班房的地方打交道。
和侯通海斗智斗勇,磨了大半天的嘴皮子后忽然回头,令狐冲心里涌上了一阵惊惶。他忽然发现黄昏了,藏了一天的太阳在黄昏时候露了头,嵌了铁条的窗户外满是夕阳的血红色。这种血红色如此凝重沉郁,让令狐冲莫名地惶恐起来。
他开始不停地回头往后面的窗户看,看外面隐隐约约的人影经过,下课的学生们骑车去食堂,那些都是自由的人,而令狐冲背后的窗户上却嵌着结实的铁条。
侯通海还在滔滔不绝,一种绝望在令狐冲心底悄悄地滋生。他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会帮他,他甚至还没有报到,而看上去侯通海根本没有放他走的打算。从遥远的岭南毫不容易考到汴大,他预期四年的大学生活也许在一天里就结束了?当时他离国际政治系报到的地方只有一步,可是国政系还会接收他么?
各种繁乱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乱窜,无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一个人推开了派出所办公室的门。
“侯所长,”没有眼镜的令狐冲看不大清楚,不过进来的男生似乎是给侯通海递上了烟,“我是国政学生会的乔峰,我来您这里领人的,我们系老师现在都下班了。”
令狐冲愣住了,最后来救他的竟是那个帮郭靖的高年级男生。
第二节 人物
站在派出所门外,乔峰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别那个狗熊样子,没事,系里不知道,我根本没跟办公室老师说,没人给你记过。”
“你……”令狐冲很茫然。
“以后性子别那么糙,”乔峰一如既往地笑了笑,“都是小事情。”
手里忽然多了个东西,令狐冲一捏,才发现是自己打架时候丢的眼镜。乔峰居然记得把它带了过来。
令狐冲不能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低下头去默默地戴上了眼镜。
“哎,虚竹别走,别走,拉我一段,”乔峰却没有再和他说话,路边送行李的虚竹刚好蹬了三轮路过,乔峰晃着两条长胳膊,大步窜上去坐在空荡荡的车斗里。
所以令狐冲抬起头的时候只看见夕阳下乔峰远远的影子,乔峰坐在车斗里懒洋洋地叼上根烟,握打火机的手扬起来对他随便挥了一下,嘴唇边是一种淡淡的笑容。乔峰的身影,那辆三轮,整个都要融化在夕阳的红色里。
后来乔峰和令狐冲慢慢熟了,乔峰也和任何其他人一样玩游戏、骂人、抄作业,除了篮球,他应该说并没有过人之处。
不过令狐冲始终记得的,还是夕阳中微笑的乔峰,那时候乔峰根本不像个土匪,夕阳的颜色也是美的。
军无令不行,令狐冲琢磨着新官上任不组织个活动显显能力是无法服众的。可是令狐冲又找不到合适的活动可以打动班里的少爷小姐们。
聚餐?收钱是个问题,大家都不抗拒吃饭,可是大家都很抗拒交钱。
包个网吧彻夜联机打《红色警报》?虽然陆大有劳德诺他们几个很是摩拳擦掌,不过班上段朱段紫木婉清那几个小丫头乐意才真的见鬼了。
慰问军烈属?令狐冲还没有天真到以为会有人追随他去进行这项很有爱心的活动,而且最麻烦的是几十年前大宋和金国打仗时间太长,军烈属的数量接近天文数字,令狐冲实在不知道从那个角落入手。
愁苦了很长时间,突破口在欧阳克身上被找到了。那天欧阳克油头粉面,拿摩丝定了发型,在耳根和手背上星星点点洒了古龙水,很随便地穿了身嵌皮子的纯羊毛猎装,一到晚上就溜出宿舍去了。
“哟,香喷喷的,公子这是去社交了?”杨康不屑地哼哼,公子是他给欧阳克的绰号。
“是吧,”段誉有点仰慕,“周六周日现在体育中心有舞会,老三是舞林高手,我们班上还有女生看见了,说连探戈都是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