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遇刺不久,吾等实不敢懈怠。一听有人当街杀人,本官便带人赶来了。”杨同知道,“贤侄女刚回扬州,没有留在府衙照顾林大人,出门做什么?”
林云星自回来后,连衣服都没换一身。她方才说方回城,这位杨同知却知道她已回过府上,消息好生灵通。且方才的刺杀,若有人去府衙报官,待衙门知晓赶来,即便是骑马也没有这么快。除非在刺杀开始前,府衙已经知道这里将有一场刺杀了。
若非有人设计杨同知入局,故意提前透露消息,就是这位杨同知本身有问题。
林云星脸色不变:“小女已回府看过父亲,父亲用了药尚未醒来。听闻淮阳帮珍藏了一根好参,小女想要去求来为父亲调养身体。”
“贤侄女一片孝心,林大人若是知晓,必然欣喜。只如今多事之秋,贤侄女出门还要小心些。”杨同知说着道,“不知林大人是得罪了什么人,已然身受重伤,竟然还来刺杀你。”
“家父生性温厚,平素并不与人交恶。若说得罪了什么人,大约也是为了陛下交代的差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父亲纵然再仁厚,也不敢违逆陛下的旨意。奉陛下之命得罪人,倒也难说。”
方才看到林云星的身手,杨同知就极为震惊。只他在官场多年,不至于因这点事失态,心中却难免惊讶林如海的女儿会武功。然想到林云星外祖是战功彪炳的荣国公,似乎就不奇怪了。
真正惊讶他的是林云星的回答,小小年纪,却是滴水不漏。外面都传林家长女早慧,侍母至孝,爱护弟弟妹妹,皆以为是个性格温柔的女孩子,不想私下这般锋芒毕露。难怪林如海酒后曾言,家中女儿当做小子养。这般女儿若为男儿身,林家何愁不兴。
“如今时辰不早了,不如我送贤侄女回府吧?”
“杨大人公务为要,不必顾虑小女。歹人当街刺杀,正需要大人善后,安抚百姓。我有父亲的亲卫护送,待去码头求了药,便会自行回府。”
“你还要去码头?”杨同知惊讶道。
“刺客方才受挫,现下去最是安全,此处就有劳大人费心了!”林云星与杨同知告别,与柳湘莲等人离开。
“林如海倒是生了个好女儿,可惜是个女儿!”杨同知叹息道。
街上耽搁了许久,到了尤老大府外,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自清河帮做大,尤老大就搬到了码头附近的这座宅子。晚上,河面上停泊的船只透着点点灯火,码头上并没有十分冷情。偏偏这座距离码头不远的宅子却是黑黝黝一片,一点灯火的光亮都没有。
“不对劲!”柳湘莲暗道不好,忙一把推开了院门。
院门并没有上门栓,四人进院,便见院门内倒卧这一具尸体。
“这是尤老大府上的门房,我来过几次,故而认得。”柳湘莲沉声道。
门房被杀,府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