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执着于奖学金的原因

景思臻一听火冒三丈：果然，这个赵小曼真是可恶至极！！骚扰李芷茵达不到目的，才来给她发短信。那时候景楷良说景思臻换回金融专业才给学费，李芷茵曾带着景思臻去理论，却被赵小曼以各种理由地拒之门外。

今天她说：“楷良昨天工作到很晚没睡好，现在还在休息。”

明天她说：“楷良今天不舒服，不想见人。”

那语气听上去好像她是景凯良的最亲密的人，李芷茵倒像是外人。

李芷茵一向不喜欢与人争执，每次都是忍着性子回去了。

在空跑了三四趟之后，景思臻的耐心终于被耗完。她决定不理赵小曼，也不顾李芷茵的阻拦，直接进去想找景楷良理论。

原本装模作样阻拦的赵小曼忽然用力扯住她大声说：“景小姐，你不可以这样直接进去，景总在见重要客户。”

赵小曼的忽然改了称呼，让景思臻有着不好的预感。果然，她明明没有任何动作，赵小曼却惊叫倒在地上。

于是出来查看的景楷良便看见这样一幅情景：赵小曼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脚踝，手里还扯着景思臻的衣服。

“景总，我说你在跟客户谈重要的事情，她非要进去，还……”赵小曼委屈得红了眼。

见有客户跟在景楷良身后，原本要好好跟赵小曼辩论一番的景思臻为了避免被人看轻，便闭上了嘴。

景楷良道歉送走客户后，不给景思臻任何机会说话，只留下一句便进了办公室再不理会她们：“你们母女闹够了没有？还闹到公司来了，把我的脸都丢尽了！快回去吧。”

离开的时候，景思臻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怕妈妈看了更伤心，硬是把眼泪咽下去，笑着安慰妈妈：“他不给学费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想办法。”

之后赵小曼多次打电话来辱骂李芷茵，有时候半夜，有时候大清早。

李芷茵悲愤交加，又休息不好，晕倒了好几次。她像是枯萎的花儿一般，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创业时，为了集中一切手头的资金，景楷良伟了集中所有资金，每个月只给李芷茵生活费。后来公司走上正途了，这个事情也成了他们家的惯例，一直没有改，只是生活费也水涨船高了而已。

所以忽然决裂后，李芷茵有些狼狈，一下子竟然连景思臻的几万块学费都拿不出来。

而景思臻又坚决不让李芷茵出去再找工作为她挣学费。

见景思臻不说话，李芷茵在电话那头反而担心景思臻起来：“思臻，你还好吧？不要再去打工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会去再找你父亲，结果你却瞒着我偷偷同时打了几份工，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这样让妈妈多内疚，多心疼。”

“没事的，自己赚的钱，花起来才安心。”景思臻笑着安慰妈妈，“而且别忘了我是学霸，只要我能赚到足够多的奖学金，明年的学费就不用发愁了。”

“你这孩子……”李芷茵叹息着。倔强是会遗传的，她知道自己说再多，景思臻也不会听。

景思臻安慰了妈妈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暗暗对自己说：她一定要拿到奖学金，不管怎么被人嘲笑。

其实关于她的各种谣言早就满天飞了：有人说她是打算在大学就套牢一个终身免费饭票；有人说她不愧为理工科学霸，连花痴起来都是花痴里的战斗机。

她那个猪队友连子馨还不遗余力地把这些难听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她就为了看她的反应，压根不管景思臻会不会尴尬和难受。

原本面无表情，该干嘛干嘛地景思臻最后终于被连子馨机器人一般毫无感情的声音唠叨烦了，苦着脸回一句：“连子馨，跟你做朋友，心里真是比莲子心还要苦。”

连子馨便立刻在笔记本上关于景思臻那一页写下这一句话：听到诸多不实谣言之后，1号研究对象终于有了情绪波动。

下午的课一上完，景思臻立刻又去找连子馨。她用一个棒棒糖换了连子馨手机的三分钟使用权，然后给连子庚发了个微信：告诉我现在季辰韬在哪里，不然我就向季辰韬告发是你出卖了他。

许久，连子庚都没回信。

景思臻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纠结。

“三分钟到了，手机还我。”连子馨朝景思臻伸出手。

景思臻倒数‘三二一’，在连子馨把手机抢过去之前，屏幕上终于亮了一下。那是连子庚回的信息：“篮球场。”

景思臻坏笑了一声，对连子馨招了招手：“晚上一起吃饭，等下我再告诉你我在哪里。”

连子馨皱眉：“你不会打算扯上我一起跟踪季辰韬吧？”

“你不是要研究学霸的心理吗？季辰韬还不算学霸吗？”

连子馨侧头开始认真想这件事的时候，景思臻已经走了。

连子馨瞥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在本子上连子庚的那一页写下：一被威胁就投降，造成这种性格的源头可能是因为童年总被妹妹告状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

一下午景思臻都没出现，季辰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连空气都要平时更新鲜，以至于傍晚打球时格外顺手。在连投进去了三个三分，他有些得意和膨胀了。

“诶，那个不是景思臻吗？”连子庚故作惊讶地指着场边。

正在投篮的季辰韬手一抖。

球飞了出去，连篮板都没碰到。

季辰韬苦着脸回头，果然看见景思臻坐在场边的栏杆上笑嘻嘻朝他挥手。

“阴魂不散……”季辰韬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同时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景思臻坐姿像个男孩子，一点也不优雅。

“她看就看呗，反正看你打球的迷妹不知她一个。”连子庚指着场边那一堆眼睛冒红心的女生安慰季辰韬。

那些女生早听说了景思臻，所以像商量好了一样，有意无意挡在她面前。景思臻个子原本就不算高，只能爬到高处了。

季辰韬嘴角抽了抽，忽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地望着连子庚：“奇怪，你今天不捅刀还安慰我，是吃错药了么？！”

“啊哈，啊哈，啊哈哈哈。我哪有那么好心？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埋汰你，所以随口这么一说。”连子庚心虚地假笑着。

“话说，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季辰韬皱眉摸着下巴。

连子庚紧张起来。

幸好4号学院的队长孙有成过来约架转移了季辰韬的注意力。

“来一场？”

1号学院篮球队蝉联了3届校篮球赛冠军，4号学院仗着自己有体育系所以有些忿忿不平。加上孙有成平日在校队里还要被季辰韬压制着，所以格外看不惯季辰韬，有事没事就打着练习的幌子来约架。

季辰韬冷笑：“来啊，跟谁打不是打，我正愁找不到人开虐。”

场边的女生兴奋得捂嘴尖叫。

景思臻翻了个白眼，无奈望天：花痴。

场上原本在玩的闲杂人等立刻散了个干净，孙有成还顺手拖了个人做裁判。

公正的说，景思臻觉得4号学院的人打球真‘脏’，各种小动作，各种违规。裁判又很不专业，该吹的不吹，不该吹的吹到耳膜发痛。季辰韬相对于对手而言太规矩了，所以有些吃亏。

要么就是季辰韬太迟钝没察觉，要么就是他太自信觉得自己稳赢，所以压根不在意，反正他没有任何不快，也没做出任何应对。

景思臻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憋不住叫了起来：“4号学院5号球员，你你你……阻挡犯规了。17号，你三秒违例。”她一紧张就有点结巴，因为景思臻的声音太大，以至于裁判都不由自主听她指挥吹哨子。

孙有成好几次瞅准季辰韬的破绽，排兵布阵想要偷袭，却都被景思臻发现提醒季辰韬破解了。孙有成有些气急败坏，讥笑季辰韬：“哟，怎么？知道光靠你自己赢不了，所以请了个女助教？”他故意把助教两个字念得很奇怪，听上去有些像‘女主角’。

季辰韬被景思臻搅得心烦意乱，连投好几个都不中，正恼火，一听对方这么说，脸色越发不好看。他抿紧了嘴，也不回话，只管进攻。

“后卫后卫，快跟上，他们要攻篮下了。”在景思臻又一次大叫之后，1号学院做好了准备又击退了对方的进攻。

4号学院有个队员恼羞成怒，假装失手，把球朝着景思臻脸上扔了过去。

季辰韬心里猛地一缩，不由自主大叫了一声：“喂，小心！！”他离景思臻和那个队员都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挡。

这些男生都是运动员出身，手劲儿大得很。景思臻被这样砸一下之后肯定满脸开花。

所有人都惊恐地盯着那个球，等着景思臻痛哭流涕，满地打滚。

景思臻不慌不忙用脚勾着栏杆，腾出手轻松接住了球。

旁边的女生这时候才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惊慌散开。

景思臻掏了掏耳朵：“哎呀，好吵。”

季辰韬松了一口气，朝景思臻招了招手，示意她把球扔回去。

景思臻忽然觉得手痒，从栏杆上跳下来，站定一扬手。

球径直飞到了篮筐里。

男生们愣了片刻，才如梦方醒，一起鼓掌吹起口哨。

原本悻悻的孙有成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景思臻。

季辰韬嘴角浮上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还有五分钟结束，还来不来？”

“来。就算只有五分钟，爷也能让你求饶。”孙有成收回目光，大言不惭。

可是说再多狠话也没有什么用，4号学院最后还是以一分之差输给了季辰韬他们。

要是平日，孙有成肯定气急败坏和恼羞成怒，搞不好还会找茬跟季辰韬打架。可是今天，他却平静得很，只是指着景思臻问季辰韬：“这是你女朋友。”

“不是，不认识。”季辰韬有些紧张，“你要干嘛？”

“不是你女朋友就行。”孙有成说完朝景思臻走了过去，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景思臻毫不犹豫回答：“连子馨。”

季辰韬假装过来跟场边其他女生说话，其实竖着耳朵在听他们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景思臻对孙有成撒谎，他心情忽然很好，嘴角不由自主勾了勾。

“留个微信号或者手机号呗，改天请你吃饭。”孙有成又向景思臻靠近了一步。

“我没带手机。”景思臻不着痕迹退开，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孙有成还不死心，跟旁人要了一支笔：“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