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时,他心底千回百转,推脱的借口似乎就在嘴边来回打转,可他最终, 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就像当初对江知海有所隐瞒时一样,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瞒着,如果要他在这种大事上说假话去欺骗,那性质已经完全不同。
他跟江知海确实是“那种”关系,如果他现在摇头否认, 首先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是自己的恋人。
顾洋脸色煞白, 嘴巴张了几张,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但这种表情里分明已经字字句句都是答案。
沈菁不用再听他回答, 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顾洋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怎么发现的?”
他之所以问“你们”而不是问“你”,是因为想到了爸爸刚一见到江知海时那微妙的反应。
顾永安就算不像妈妈那么话多, 也不至于对儿子上门的朋友不假辞色, 顾洋原本还一直对他的态度颇有微词, 现在看来, 瞬间一切都有了解释。
见顾洋根本没有否认的意思, 沈菁心底那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垂下眼睑,想了许久应该如何组织语言,才再次开口:“前几年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 不小心看到了你那本剪报。”
顾洋一愣,脸上又有些发烫。
现在又不是当初纸媒横行的时代,江知海也不是真正知名到足以上各家报纸杂志的水平,他就算想按以前的老法子做剪报,其实也不具备条件。
他是搜了许多网上简短的报道,配上江知海的照片,一起打印出来贴在了本子上,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拿出来翻上一遍。
一个男生,为另一个同龄的男孩子做这种事多少有些不像话,所以顾洋每次看完都会小心地收起来。
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