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软的嗓音,温吞的语调。
韩岩把烟头摁进手边的烟灰缸,嗯了一声,“叫我Arvin就行。”
“阿文?”Ning笑了,“你好,我是Ning。”
笑声很轻,韩岩觉得耳根微痒,没去纠正他的错误发音,“要问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Ning很客气,“你是本地人吧?我来这儿不久,不认识什么人,遇到事情了也不知道该问谁,还好你肯——”
“有事说事。”韩岩打断。
“喔。”Ning讪讪,“是这样的,我临时要换一个房子住,你知道地铁二号线哪个站附近的房子比较便宜吗?网上的中介乱标价。”
顿了顿又补充:“旧一点没关系,只要便宜就好。”
韩岩冷淡一笑:“怎么,还不死心,想在这儿打持久战?”
“不是的——”Ning在那头顿了顿,“我烧的水开了,你等我一下。”
听筒中短暂空白,接着是穿拖鞋、小跑的声音,然后却是嘭的一声,好一会儿人才回来。
“抱歉抱歉,刚才玻璃杯突然炸掉了,我得出去买个创可贴,晚点再找你行吗?”
韩岩眉头微蹙:“晚上我还有事,你家连个创可贴都没有?”
Ning被他凶得咽了下口水:“本来有的,今天中午走的时候送邻居了。那怎么办……要不算了吧,我不去了,咱们就现在说行吗?”
仿佛有一只手轻轻拨了一下水面,虚影褪去,露出水下真容。
韩岩猛地明白,Ning的声音为什么听着耳熟。灯下的影子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