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替嫁老酒头

清越被斩断蛇尾,露出锋利的牙齿,仰面长啸。

空中不断被坠落被斩断的小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黏湿的腥臭。

她躺在地上,鲜血如注,看向不远处,已经收了大刀的高玥,只见她四肢紧紧环抱着殿内的顶梁柱。

高玥闭着眼睛碎碎念,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清越:“…………”该害怕的,不应该是她吗?

她气得呕出一口血。

她没想到,此女居然敢在魔尊殿内拔刀,甚至没想到,她已步入元婴境。

清越正要带着自己的断尾狼狈离开,房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一道血雾直击她胸口,将她从地上托起来,又重重摔去石柱之上。

清越本就被高玥打得深受重伤,这一击直接就打碎了她的妖丹。

一道红影闪过,重越出现在柱前。

一条红毛吞云兽从男人身后走出,如郎似虎一般扑过去,一口衔住蛇妖的断尾,将她整个人拽到跟前,血盆大口一张,利齿陷进去,把蛇妖腹腔完好的灵根取了出来。

一朵青色灵根花被它衔在嘴里,他摇着尾巴欢快地朝高玥跑过去,跑到半道想起什么,又及时刹车,拐回来,乖乖把灵根花递给重越,而后功成身退,叼起蛇妖的半截身体跑出房间,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感。

重越打量一眼狼狈的四周,广袖一挥,寝殿恢复原来模样。

断蛇与腥臭的血液全都消失,又恢复一片清冷干净。

重越将灵根花递给盘在石柱上的女孩:“下来。”

高玥拿四肢紧盘石柱,依旧闭着双眼,已经被蛇吓得浑身麻木:“蛇……有蛇……好多蛇。”

高玥不怕上手术台,也不怕为蛇开刀,可她最怕的是一堆蛇,甚至花纹复杂的一堆蛇。

无论在现代还是修仙世界,如非必要,她拒绝给蛇开刀。

她宁愿被吸血而亡,也不要站在蛇堆里。

“本尊没什么耐心。”重越见她连眼都不敢睁,威胁道:“睁眼,否则将你丢进蛇窟。”

话音刚落,脸色惨白的女孩睁开眼。

她打量四周,确定蛇只残骸已被清理干净,这才从时柱上滑下来。

重越把灵根花塞她手里,问她:“怎么回事?”

高玥垂眼看手中的青色灵根花,愣了一瞬,偏什么也不敢问,将花塞进兜里。

她缓了一会儿,才解释说:“这蛇妖八成爱慕你,以为你与我是双修关系,因此嫉妒我,想吓唬我,让我自杀。但我是您培育元婴灵根的容器,我若死了,谁来帮您装元婴灵根?我可以死,但您的利益绝对不容侵犯。我没想到,这厮变成一条满面蛇鳞的大蟒蛇,还朝我喷射无数小蛇,恐怖如斯……”

重越斜睨她一眼:“我并非问这个。”

男人声音一顿,冷得没边儿:“时间太长,尺寸长,夜夜双修,可怜你的小身板?”

高玥:“……”

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儿:“我,这是让她知难而退。区区小蛇妖,竟敢打魔尊灵根容器的主意。我可以死,魔尊培育的灵根不能有事。”

重越似乎并不打算与她计较。

同时,手背至身后,指尖溢出一道红光,一条胳膊粗细的小细蛇从时柱后爬出来。

高玥正说话,垂眼看见一条花蛇冲她吐蛇信,刚才的阴影还未散去,吓得她“啊”尖叫一声,一个纵跃,条件反射跳到重越身上,并圈紧他的脖颈,双腿紧盘男人腰身。

重越双眼红光一闪,房间内又出现无数花蛇幻象。

他用双手端住女孩的臀,修长的手指在她后臀轻轻一点,低声提醒:“抬眼,看前方。”

高玥抬眼看前方,便看见一堆湿哒哒吐着蛇信的花蛇蜿蜒而来。

“啊啊啊啊啊——”

高玥惊魂未定,吓得把脸埋在男人肩窝。

——啊啊啊啊平时不能爱点儿干净吗?为什么家里这么多蛇!我做错了事大可以一口吃了我,为什么要让我住在蛇堆!啊啊啊啊……

高玥抱紧了男人的脖颈,脸紧贴着男人肩窝,死都不撒手。

重越唇角微勾,端着女孩转了个方向,带着她往床榻走去。

他打算把女孩放在床榻上,可高玥双手搂着他脖颈,双腿紧盘他腰身,死活不撒手。

重越的声音冰冷:“若不想被本尊丢进蛇坑,放手。”

这招威胁果然很管用,高玥立刻撒手,并迅速钻进被窝,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头都不敢露出来。

她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蛇,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重越见小姑娘在被窝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恐惧灵息。

他凑到近前,鼻尖紧贴被褥,甚至可以清晰嗅到女孩因为恐惧,灵息里充沛着巨大的□□。

这种负面恐惧与她怕死不同,惧死的同时,她同时也会求生。

她在绝望,此刻的恐惧,令她完全丧失了求生意志。

重越胸腔之下的半颗心脏开始“砰砰”跳动,这跳动很不规律,仿佛在有情绪躁动。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漫而上,令他疑惑。

重越捂着心脏,良久,伸手过去,想隔着被褥拍拍小徒弟的头。

可他的手刚刚触碰一下,被窝里的高玥吓得猛地一颤,他便不该再拍第二次了。

重越扫了眼殿内,看见高玥摆出来且已经熄灭的蜡烛,似乎想到什么,走下床榻,捡起一只蜡烛,指尖一点,烛芯燃起火焰。

一共五十根蜡烛,重越一一点燃,并将点燃的蜡烛一根根围着床榻放置。

阴暗的寝殿内,温暖的烛火将潮湿退却,光线变得明亮,仿佛也温暖不少。

高玥掀开一道缝隙,温暖的烛光立刻钻进来。

因为好奇,她通过掀开的被缝,露出一只眼睛,去打量外面的重越。

男人并未束发,长发披散,正赤脚坐在榻上,为她点蜡。

重越一言不发,一根根固定蜡烛,像一尊无情的点蜡机器。

高玥先是掀开一条缝,感受到危险气息没那么浓烈,而后才露出半颗头,索性一颗脑袋都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