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只好跟着陆氏走,替她处理些琐事。按理说,是轮不上阿九插手的。不过陆氏在心里早就把他们俩看作夫妻了,也不管这些有的没的。
陆氏从房里捧了一堆东西出来,“阿九,你快帮我弄弄这些,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好累。兴许是人年纪大了,老了。”
阿九听不得这些话,笑着打断陆氏:“夫人才不老。”
阿九拿了东西,去寻江采。江为在院子里玩着,见阿九来了,正身行了个礼。
“小姐,少爷在里头呢。”
阿九点头,进了里间。她步子轻,江采未曾听见。
阿九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江采对着一个锦盒发呆。她轻声开口:“少爷。”
江采回过神来,神情哀戚,一点也不避讳阿九。
阿九走近,目光落在锦盒里,里头是一只精美玉簪。她猜想是叶玉珠送的。
阿九道:“这是叶小姐送的吧。”
江采点头,“是啊,玉珠送的。我原想戴给她看来着,谁知道……”
他合上盖子,握住阿九指尖,忽然哽咽:“阿九……我很难过。”
阿九伸手将他头揽进怀里,“相信叶小姐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见你难过的。”
江采只是靠着她的肩,沉默中哀息频出。
阿九拍着他的背,从他动作中看出对自己的依赖。尽管这很可耻,但阿九还是感到一丝欣喜。
她为江采愿意信任自己而欣喜。
江采的冠礼很顺利,陆氏更是欣慰。在冠礼当日,陆氏也放出了消息:阿九与江采的婚期定在三月十八。
宾客们虽然表示惊讶,可又觉得很合理,也没人有异议,只是恭喜。
冠礼之后,陆氏更加忙碌。
因为阿九是新娘子,没有叫新娘子给自己操办婚礼的事儿。因而陆氏一手包揽,日子又紧,陆氏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也井井有条,一点岔子都没出。
三月十八。
阿九与江采成婚,婚礼规模不大,但该有的都有。只是偶有知情人感慨:原该进洞房的,是那位明媚女子。
这话传不到阿九耳朵里,阿九在洞房里等着江采。
她戴着红盖头,心想:真奇怪,这竟是真的。
她在红色大袖中拧了一把自己的肉,疼得人呲牙咧嘴。
又笑起来,这竟是真的。
红烛摇曳,喜字成双,宾客喧闹。阿九从天光白/日等到天黑,江采才推门进来。
他似乎喝了许多酒,步子七倒八歪,一把掀开了阿九的盖头,而后唤她:“玉珠。”
阿九笑容只僵了片刻,江采甩了甩自己的头,似乎清醒过来:“对不起,我认错了。阿九。”
江采说着,一把抓住了阿九的手。他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神色好不狼狈。
笑容更是凄怆,“阿九,我会与你相敬如宾的。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阿九想,相敬如宾也挺好的。好歹她已经是他的妻。
阿九扶着江采起身,江采一把把她带倒,覆身上来。红烛灭,灯影烧,迷迷糊糊里,阿九又听见他喊:“玉珠。”
不,她不是玉珠,她叫阿九。
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