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宁一脸完全不记得月考是何物的表情,戚泽洲只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得盯着任务对象,这才几天没见,对方就全然忘记了自己作为学生的中心任务,把最重要的学习丢到了一边。
他真的放心得太早了!
戚泽洲黑着脸,看着一点也不争气的任务对象,侧过身说道:“进来,这几天的学习进度都没有跟上吧?学到哪里了?”
姜宁呆愣愣地回答起来,看着对方好像与之前并没有改变的背影,她预感到了什么,但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明天上午九点就考试了,国语这一门临时抱佛脚的意义不大,我给你选几题数学常考题型先做着。”戚泽洲在前面自顾自走着,同时不得不切换自己的角色定位,把前几分钟还在研究自己报告的思绪打断,针对任务对象的学习进度,为自己的任务对象考虑起来。
“你不生气么?”姜宁不知道他是过于善良把心事都藏着,还是真的没有因她的欺瞒而不满。
裴泽洲的脑回路总是奇奇怪怪,她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与其让自己瞎猜而忐忑下去,那还不如直接向对方索要一个答案。
戚泽洲转过头,面前的女生解开了胆小懦弱的外壳,露出了勇敢无惧的内核,湛蓝的眼执拗又认真,漂亮得宛如一片海。
戚泽洲让姜宁坐在书房的一个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一旁,打开终端翻找起了数学题。同时,他的嘴中蹦出了姜宁预料之中的答案:
“我当然生气。”
姜宁的眼睛微微一黯。
也是,他帮了她那么多,她却一直都没有信任他,她明明清楚裴泽洲帮助她的原因绝对不是贪她那些钱,还以这是一场平等的交易催眠自己,让自己享受着他的帮助。
“对……”
正当姜宁想要真诚地道歉,向生气的裴泽洲道歉,说“对不起”的时候,戚泽洲的话打断了她:“从你体质报告的那时候起,我就错了。”
“???”姜宁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还未说出口的“不起”二字也呆呆地卡在喉中,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这是什么状况?
道歉的是她吧?
为什么裴泽洲在说他错了?
裴泽洲一边一目十行地翻寻好题,一边解释道:“要不是从一开始信息出现偏差,学习计划也不会错。”
“如果学习计划没有出错,你现在应该开始承受真正适量的训练,达到更高的水准。”
姜宁呆了呆,她现在夜以继日的训练还不够吗?不不不,关键这是重点么?
“现在,时间浪费了足足三个月,当然得生气。”戚泽洲说得言之凿凿,让姜宁不得不逐步相信:他好像真的没有单纯因为被欺骗而生气。
眼看姜宁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困惑,听到她转瞬间又抛出来一个“为什么”,戚泽洲莫名有了种自己在做一道语文理解,还是一道最高分值的题,要依据分值分点作答。
瞬间,从来拿不满语文理解分值的戚泽洲一阵头疼。
戚泽洲想得很简单。他和姜宁之间一开始本来就是单纯的利益关系,他从始至终没有要求姜宁对他坦白一切。
而姜宁为了自身利益,没有将自身的实际情况交代给他反而是明智的自保之举。
无论还是站在姜宁的角度,还是站在任务的角度,除了荒废了些许时间,其他他没有任何不满。
也正是这般小心谨慎、胸有城府,这才是“白面具”,才是这个世界的姜宁,才是他逐渐开始欣赏的任务对象。
更何况,他也没有告知他帮助她的真实原因,也没有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
相比之下,他才是那个真的瞒得多的人。
因此,戚泽洲回答得直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生气就是不生气。”
“姜宁,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戚泽洲转过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姜宁,越打量便越觉得这是一道从未见过的赏析题。
看不懂,不擅长,做不了。
要换作平时,姜宁绝对要把这个当着她面说她婆婆妈妈的男人拿小本本记下来,但是在这时候,她莫名有了种自己被点醒的感觉。
她什么时候如此患得患失过?
她是太在意了么?
裴泽洲虽然直男性格,但说的也全是实话。
这样的她太陌生了。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她鼓足勇气偏向虎山行:“好的,我清楚了。现在,裴同学,我们能开始做数学习题了么?”
第一次听到姜宁主动求题做的戚泽洲惊诧地觑了眼神色坚定的姜宁。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她大概也是知道明天要月考,大事不妙了所以如此勤奋吧。
戚泽洲很满意,然后给姜宁多圈了几道题。
剩下的时间里,他在隔壁继续在报告中畅游,而姜宁则在题海中拼命挣扎。
姜宁越是挣扎,就越清楚。
好几天没写题,手感都变差了许多。
就算姜宁在考试前一天飞速临阵磨枪,她还是在名为考试的战场上折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