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好,就按你说的来,即便他们疏忽了,将那几只灵兽放了进来,但我记得不错的话,宋子轩当年已经成名,年轻一辈中,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区区几只灵兽,你觉得他会打不过?”
长情步步紧逼,言辞冷冽,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直击徐忆轩的内心,让她对这么多年信以为真的话,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师兄他,他当时……”
“他当时负伤了?即便负伤了,打不过总能唤人前来救命罢?那宴上那么多人,当真全部都是聋子,听不见任何打斗声?”
诚然如同长情所言,当日必定有人亲眼目睹了宋子轩是如何被灵兽围攻的。
也许他们只是出于好玩的心态,想看一看灵兽是怎么侮辱炉鼎的,又或者在忙别的什么事情,而故意忽略掉了宋子轩的求救。
甚至或许有人看不下去,派人去通知过徐宗主,可徐宗主究竟为什么不去救,任由亲手养大的孩子死在眼皮子底下,这些事情已经无从考究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不在,若是我在,我必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师兄死的!”
“那倘若有朝一日,你寻得了杀你师兄的凶手,你又该如何?”长情又问。
徐忆轩道:“自然手刃恶人,替我师兄报仇雪恨!”
“好,希望到了那日,你能做到。”
说完之后,长情起身就走了,一点颜面都没给徐忆轩留。
这小姑娘好似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心事重重的,坐在火堆旁好一会儿,才过来同洛月明道:“不管你是不是我师兄,求你把那支玉簪还给我,行么?”
洛月明不是不想还,关键他这个人吧,比较信守诺言,既然答应了宋子轩,就必须得做到。
他得带着发簪,当面问一问那个老畜生,到底还记不记得被他折辱而死的徒弟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袖口一颤,那支玉簪嗖的一下飞掠而出,围绕着徐忆轩转了一圈,最终落至了她的手上。
“好吧,既然玉簪主动选你了,那便还给你。我看你们的伤势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后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互不相欠,江湖再见!”
洛月明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的灰尘,见铁锹在一旁探头探脑的,遂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等铁锹一靠近,才按着他的肩膀笑道:“相逢即是有缘,你不是说,你们村里常常闹鬼么?这样,我送你一样法器,你悬挂在村口,如此一来,寻常的邪祟就不敢靠近了。”
伸手一翻,一面乾坤镜幻化而出。
略一思忖,洛月明又取出了十几枚铜钱——千万别小看了这些铜钱,都是他特意炼化过的,为了功效翻倍,他还偷偷藏在了大师兄的衣服里,借以吸收点龙息,结果被大师兄发现了,还拧着他的耳朵,问他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反正说多了都是辛酸泪。
“谢谢哥哥,我以后长大了,也要拜入仙门,要修行法术,当一个像哥哥这样的大好人!”
“修仙要看仙缘的,当一个普通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赠了铁锹法器之后,山间的雾气也淡了不少,下山之后,众人便在山脚分开。
临行前,徐忆轩眼眶通红地走了过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对着洛月明三人深深鞠躬,而后便同一群弟子们,护送着那些个孩子回家了。
“这小姑娘人不错,怎么能摊上那么个爹?倘若不是因为她爹的缘故,现如今修真界必定有宋子轩的一席之地,倘若宋子轩还活着,知晓柳仪景那般羞辱他的师妹,恐怕能气得打上天剑宗讨公道罢。”
洛月明不禁感慨,觉得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长情斜眼瞥过来,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我发现你最近总爱斜眼看人,怎么着,男子汉大丈夫的,有话你就说呀。”洛月明道。
“其实也没什么,”长情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他才抬眸正色道,“柳仪景和柳茵茵是同一个人?”
“是。”
“那为何一时男,一时女?一男一女为一身,是如何保持的?还有,先前我们闯入阵中,那柳仪景正与越清规纠缠在一处,我见柳仪景的灵力溃散成那样,该不会是腹中开始孕育灵胎了吧?”
此话一出,唬得洛月明连连摆手,赶紧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是男女共体,可男可女,看他心情的。怎么可能一次就可以孕育灵胎了,哪有那么快……”
话虽如此说,但洛月明也不敢确定。
毕竟柳仪景是男女共体,在修真界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知道他的女身能不能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