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跟太傅第二次对线

入侵了领地的小兽。

“你问我?”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姚盼饶有兴趣地打量她,这少女口中的表哥,想必就是宗长殊了。

只是宗长殊哪里来了这样一个表妹,她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不问你问谁?”姜雾凶巴巴地瞪着她,张口就是一通指责,“你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地出现在表哥府中,你可知我表哥是何人?竟还妄图毁坏表哥的兰花,真是可恶!”

姜雾也是为宗长殊升迁道贺而来,自然还存有旁的心思。她很早就注意到姚盼了,因她身上这件衣裳的颜色与自己相近,千金小姐,难免就起了比较之心。

见她旁若无人地在花园里闲逛,毫无规矩,凑近一看,见姚盼这件衣裳的颜色比之她的更加鲜艳不说,刺绣也精致到挑不出瑕疵的地步。

姜雾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猜测她的身份,却又找不到个对应的名字,京中贵女她都有交好,却从未见过此人,莫非是表哥从哪里带回来的女子,才敢这样放肆大胆!

是了,定是这般!

不由得一阵火起!

听着姜雾在那阴阳怪气,话里话外的意思,似是在暗讽她身份低贱,上不得台面,让她不要跑出来丢人。

姚盼沉默了,敢情她以为她是宗长殊的小情人啊,不由得诡异地盯着姜雾。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姜雾怒道。

姚盼心想,宗长殊那么个光风霁月的人儿,也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亲戚,真是稀奇啊稀奇。

可惜不是亲妹妹,罪名连坐也站不住脚,若是亲的,叫她拿住了这个把柄,岂不是立刻就能将宗家治个污蔑皇室、大不敬的罪。

可惜,可惜。

姜雾教训到口干,见这少女不仅没有羞愧之色,还微微抬着袖子掩住唇角,眼中一副惋惜的模样,心说莫不是个傻子,不禁皱紧了眉。

俩人便这样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

“宗长安!”

姜雾突然向姚盼身后喊了一声。

她跃过姚盼,连扯带拽地拉来一蓝衣少年,指着姚盼不死心地确认道:

“她是何人?”

姚盼摸了摸鼻子,对上那少年的脸,许久不见,宗长安长开了不少,跟他哥哥有几分相似,也是

一副俊朗的好相貌,只,不及他哥的天生贵气。

也是,世上有几人比得上宗长殊?

宗长安歪歪扭扭地戴了个小帽,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目光扫过姚盼衣带上挂着的玉佩时,脸色微变,不禁确认地看了姚盼好几眼。

想来是认出了姚盼的身份,不免得微微张开唇。

姚盼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倒想听听,这人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你且告诉我,这个女的,是不是表哥的相好?”太行民风豪放,姜雾当着宗长安的面说出这话来,竟也毫不羞涩。

“我怎么知道啊,我哥的事……你去问我哥啊,拽我做甚。”宗长安将袖子从姜雾手里抽出,眼神飘忽,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

他对姚盼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主要每每见面,姚盼就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他哥,甩都甩不掉,烦死了。

帝女?宗长安笃定,这姚盼跟那些个千金小姐也没什么俩样,养尊处优,根本没什么本事,凡事都要靠着他哥。

不过一块任人拿捏的软豆腐罢了,怎堪大用?

早晚是要下台的。

遂不出声,由着姜雾大闹,存心要看姚盼吃瘪。

姜雾见宗长安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爱慕表哥已久,怎容旁人捷足先登?

卯足了劲,就要给姚盼一个教训。

姚盼见她抬手,觉得更有意思了。

只想知道她一耳光打下去,这条胳膊会从哪里断?

齐根断?

“好生热闹啊,这是在做什么。”

一女声传来,打断了姜雾的动作。

三人转头,却见一丽人分花拂柳而来,面庞生得清丽淡雅,身量高挑。

声音,也是淡如柔雾,听得人心头似有清泉淌过。

姜雾立刻收了那副撒泼的架势,面上规矩许多,冲那女子行礼道,“柳姐姐。”

柳如是,京城第一美人。

她乃是柳太尉嫡女,身份高贵,诸贵女见了她,都是要见礼的。

姜雾扭头,却见黄衣少女无动于衷,甚至还在柳如是周身上下打量,神色掩不住的好奇。

姜雾恼道,“果真粗鄙无礼!”

倒是柳如是温柔和气,瞧了姚盼一眼:“这位妹妹有些面生,不知是哪家的贵女?

也是随家人前来,祝贺宗大人的么?”

光线昏暗,她也没仔细察看姚盼的装扮,却也因姚盼直白的打量而心生不喜。

“姐姐来的正好,我方才见她啊四处乱走,好像还要摘表哥的花,当真不知礼数。且支支吾吾,不肯说出自己的出身,”

姜雾眼珠一转,“莫非是……哪家的庶出?”

不错,理应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否则怎么到处乱跑,身边还一个侍候的人也没有。

“是么?”柳如是皱眉。

便连那少年,也同看笑话一般,冷眼瞧着姚盼,想看她如何收场。

姚盼倒是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她松开掌心,打了个暗号,让君甜甜不要出现。

抿唇,笑出酒窝,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姐姐你生得真好看,我愿意同你说话。我叫梨梨,姐姐叫我梨梨就好啦。”

“谁问你叫什么了?!”

之前几次盘问姚盼都不搭理,就像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现在还故意这样说,不就是骂她长得不如柳如是么,还梨梨?

姜雾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像是正经名字,莫不是那些地方的艺名,表哥怎么能将这样的女子留在府中,姜雾又痛心又生气,只感觉姚盼是在挑衅自己,不经过大脑思考,抬手就推了她一把。

姚盼没有防备,往旁边一跌,摁到架子上的花藤,指尖传来刺痛。

她眸色骤冷。

柳如是惊呼一声,用手绢按了按唇边,柔声斥道:

“姜妹妹,不可如此!”

姚盼看了一眼姜雾,握住手心。

这少女,脖颈纤细,气喘如牛。

似羊羔,似脱兔。

她的手指捻动,眼底杀意流窜,一把屠刀缓缓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