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并不算平整的十字路上行驶着,黄莹和谢阳状似轻快地说着各自的境况,直到谢阳开始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轻轻靠在冯然身上睡过去,黄莹才慢慢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眼眶有些发红。
叶一柏和裴泽弼到达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人民医院大堂里站了不少人,人民医院院长袁泳年,外科主任、副主任以及几个他们看好的骨干都齐聚一堂,走廊里还时不时有白大褂们飘过,这些资历不够却正好值班的住院医们心里也是激动万分。
叶医生,那可是华国医学界的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特别是外科领域,他那是绝对的权威,他们这些个年轻医生小时候床头,铅笔盒里可贴的都是从各个新闻里剪下来的叶医生的照片。
“今天的病人大概非常奇怪,医生怎么连护士的活都抢着干。”有大医生看着这些个上了无数次厕所、看了无数次病人,每次出来都探头探脑的住院医们,不由笑道。
大堂里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因为谢阳病情而带来的压抑气氛都随之缓解了几分。
谢阳一行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到达了人民医院,袁泳年和人民医院里的相关专家一起去看了他,研究了他的病历,然而得出的结论比他们原先预期的还要糟糕。
谢阳的心力衰竭已经到了全心衰竭的地步,存活期不会超过一年,而且从病历和谢阳自己所说的情况来看,他的病情发展十分迅速,心脏功能几乎是在短时间内迅速衰退下来,这是一个极不好现象,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谢阳的生存期恐怕比他们预计的还要短得多。
“叶医生这次过来,真的要做体外循环下的心脏手术,打开心腔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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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叶医生连体外循环机都带过来了,病人是叶医生的子侄,他一直在关注国际上关于心脏手术的最新资讯,体外循环机器并没有投产推向市场,他就通过人脉买了一台放在上海的博瑞,我问过博瑞那边,叶医生这一次确实把它带过来了。”袁泳年道。
叶一柏从来不认为自己在医学上多么有天赋,如今能到这个地位也大都是时代的馈赠,所以他在学术交流上十分谦虚,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非常愿意与这个时代真正杰出的人探讨,谢阳的情况他就不止一次地请教过当下国内外对心脏方面有研究的大拿们。
因此谢阳的情况,华国医学界知道的人并不少,袁泳年下午在和博瑞的朋友闲聊的时候谈到叶医生连夜赶往宁城还把放在博瑞的体外循环机给带过来了,袁泳年心中就有了盘算,咳咳,当然,这对于病人来说,也是当下最好的安排了。
“人工心肺下的心脏直视手术,世界范围内也只成功了一台吧。”
“叶医生可是做了不少次世界第一了,这一次世界第二不算什么。”有人这样说道。
但话虽这样说,同为外科医生,他们哪里不知道这次手术的难度,“哎,那位病人是叶医生的子侄,但凡我们这群人争气一点,也不至于让叶医生亲自主刀了。”
此言一出,大堂里又是一片沉默。
当下华国医疗基础差,且两极分化极其严重,他们有叶一柏等不少世界级的顶尖医生,但是断层却是十分严重,战乱和稀缺的大学教育,使得整个国家的医疗体系几近崩溃,哪怕是有了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和叶一柏推行的医师培训制度,但一个合格的医生却不是这么好培养的,更别说是优秀的医生了。整个医疗界格局呈倒立的y字型。
门口传来汽车驶近的声音,众人的眼睛不由一亮,袁泳年走向门口。
只见两个人快速从夜色中走来,叶一柏的面色都说不上好看,看到出来迎接的袁泳年几人,叶一柏的脸上勉强露出两分礼貌的笑意来。
“为了我的事,麻烦诸位了。”
“叶医生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