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去拉他,这会方岷正说到,要把房子留给我,治病的钱由他负担。
“你负什么负?”我抹了把脸,朝他肩膀上重重锤了一拳。
虽然以我现在的气力,这一下也不会有多痛,但方岷倒像比我还脆弱,直接往后倒去。
他在完全倒下之前拿手撑住了地板,双腿蜷着,十分狼狈。
方岷问我,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说的话。
我愣了。想想应该是某次正在气头上的话。
“你问我还想不想止损。”方岷提醒道,整个人颓丧得不像他,“施老师,我突然发现,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我开始慌了。
“你先告诉我,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你敢说......我就信......”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方岷摇摇头,大笑了两声,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双眼放空朝天花板,“硬要把方木头放到圆孔里,那是我十八岁爱干的事儿。如果我知道自己会让你这么难受,一定不会踏出这一步。”
“施老师,你以为什么都瞒着我,是在为我好;我以为已经把爱都写在脑门上,好让你放心。可这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甚至一开始就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看看现在,随便一件什么事就能让我们怀疑彼此,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在因为我影响情绪 听说你上次病发是因为我对吗?为什么选择伤害自己呢?哦对,你依旧会说‘为我好’。”
“可是施老师,我从始至终,都只希望一个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你而已啊。”
他说着收住了笑,大概是受他话里苦涩情绪的感染,我觉得心脏被针狠狠密密扎了几下。
眼前的人形象过于狼狈,刘海凌乱散在他额前,衣服也乱糟糟敞着。
“我......没有想伤害自己。”我其实很努力在吃药,甚至为了治疗花了大部分积蓄,也没有想要隐瞒,只是矫情的仪式感想让他自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