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岷真的把眼睛闭上,嘱咐了一句“你也早睡”就盖上了被子。
我哪里敢睡,吊水需要人看着,我就趴在病床旁边,久久看着施岷。
如果,早在一年前就留下来陪他,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吗?
施岷睡着了,呼吸变得很平稳,他听不见我的懊悔和心痛。
吊水还剩五分之一的时候医生来了一趟,他看施岷在睡觉,就把我拉到外面,轻声说,不能掉以轻心,病人要长期观察、保持乐观。
施老师不乐观也不悲观,因此我需要看着他做到前半句。
他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不能走。
我要陪着他好起来。
最坏的结果,就是做一个还算熟悉的邻居罢了。
第49章
回家的路上,施岷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元气。
我是昼夜颠倒惯了的,倒没觉得一夜没睡有什么不适。但施岷的生物钟很稳定,昨天睡得晚,他依旧很困,于是接着在车里补觉。
车晃荡着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想他昨晚和今天都是没意识的,不然不会这么安然地靠近我。
车就这么从中心开到柳镇,我看着窗外,突然觉得这里其实很宜居,山美水美,只要医疗条件能跟上,如果这辈子就这么过着,也未尝不可。
我花了八年的时间去爬更高的山,最后啊,竟然只想回原点看一看。
施岷到家后,一边埋怨我大题小作,一边继续他的翻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