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咸鸭蛋。
她没看错吧,我靠,是真的陈清许啊!
陈清许=渣男?
她默默把“一会儿你看我表演”的flag拔了下来,头缩到吧台下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要么是她撞到了不得了的瓜,要么就是她理解错了,干错大事儿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没,没有,没有谁。”沈文竹吓得都不敢把手从脸上拿下来。
天啊,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哪怕给她一个土坑把脸埋起来也行,她现在就想当一只鸵鸟。
陈清许握住她的手腕,沈文竹吓得一激灵,闭着眼睛狂输出:“我就是来喝杯酒,结果醉了,说了点胡话,被调酒师小姐妹误会了,我真的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醉了。”
吧台小姐妹冒出头,朝陈清许嘿嘿笑:“好像是真的。”
沈文竹:???
就是真的!
陈清许另一只手放在吧台上,轻轻敲了敲桌面:“你谈恋爱了?”
“没有没有没有!”沈文竹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喝多了,真的是喝多了。”
吧台小姐妹眼神乱瞟,默默把自己埋下去。
妈呀,看来是犯大错了。
赶紧神隐。
青年叹了口气:“有力气走路吗?”
“有有有。”沈文竹小心翼翼抽回手,慌乱地跳下高脚凳,忽然腿软趑趄了一下。
我可以!
她右脚往左边一撑,左脚又一崴,连着往旁边蹦了三步。
眼看要跌下台阶。
面前的青年稳稳一接。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
齐整的衬衫被她抓出放射型的褶皱。
沈文竹被烫了似的赶紧抽回手:“不好意思。”
陈清许确认她穿的是运动长裤,在她面前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什么?
背谁?
谁背?
沈文竹紧张地捏着裤边,整个人冻住。
吧台小姐妹探出头,疯狂挤眉弄眼:上啊,你等什么,那是陈清许啊!要我就直接一个熊抱!
沈文竹偷偷看四下,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学校十一点宵禁,学生们大多之前就已经回校了。
没人。
沈文竹绷着嘴,轻轻趴了上去。
我上一次体测多重来着?
应该没有很重吧?
陈清许轻松就把她背起来了。
然后他转头朝调酒师笑了笑,拿出手机:“谢谢,这单我付钱。”
小姐妹一脸“这是什么惊天大秘密”的表情:“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不说,我啥也没看见。”
陈清许背着沈文竹走出了清吧。
沈文竹靠在陈清许背上,晚风凉凉的,吹得她眼睛都有些迷离。
但是她的精神分外清醒!
陈清许背着她!
而且还是绅士手!
她悄悄往上爬了爬,又偷偷往他身上靠了靠。
青年发丝间有好闻的洗发水香,没有乱七八糟的发胶味,头发细软不喇脸,白皙的脖颈被洁白的衬衫衣领罩起。
衬衫领子非常干净,一点污渍都没有。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想想调酒师发信息的那个点,估计他都洗完澡准备睡了。
青年看起来清瘦,但实则结实有力,肌肉刚刚好。
沈文竹不敢把脸贴上去,因为她涂了素颜霜。
哎,早知道不涂了。
“已经宵禁了。”她小声说。
而且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简直是陈清许生物钟的罪恶刽子手。
“没事,我和门口大爷关系好,他会让我们进的。”
“好。”
气氛凉下来。
沈文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盯着地。
哇,好多不同形状的阴井盖啊……
“真的没什么?”青年忽然问。
“没什么。”沈文竹赶紧摇头,“没恋爱,没对象。”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至今没有。”
“我知道了。”青年淡淡道,“少喝酒,对身体不好,太冰了。”
“恩恩,我第一次喝,没想到就上头了。”
“尽量少喝。”
“恩恩。”
又没话题了。
沈文竹乖乖趴在陈清许背上,搂着陈清许的脖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陈清许。”
“嗯?”
你有对象吗?谈恋爱了吗?有心仪的人吗?
沈文竹咬咬牙,闭眼问:“你觉得大学生活怎么样?”
我就是个怂货,呜呜呜,揍我吧。
“挺好的,能学到的知识很多。”
沈文竹不甘心:“还有呢?”
“嗯……舍友也挺好的。”
“还有呢?”
“环境好,学习氛围浓厚,周边交通便利,购物也方便,地方大能散步,植被品种很多,宿舍楼下还有一只和胖橙很像的橘猫,和一只肥墩墩的梨花生了四只小胖猫。”
沈文竹:……
她这个气球又瘪了:“还……还有呢……”
青年想了想。
“还有你?”
沈文竹一愣。
青年似乎是发自内心地感叹:
“和你一个学校,挺好的。”
他忽而有些触景伤怀。
青年又补了一句:“能再见到你,也真好。文竹,好好生活,好好努力,我想你每天都开心快乐。”
不知是剩余的酒劲作祟还是什么,沈文竹眼神动容地闪了闪。
这些话,一定是属于她的。
只属于她的,陈清许不会对别人说的话。
她笃定。
虽然不懂到底为什么陈清许要这么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生活,好好努力,天天都开心。”
“嗯,首先要做的就是,戒酒。”
“啊……”沈文竹趁着仰天长叹,“我真的没事儿,也不酗酒!我已经清醒了。”
“是吗?平时的文竹不会这么活泼的。”
沈文竹:……那是我一见到你就变成酷姐了。
沈文竹非常后悔,为什么高中时候总不自觉立酷姐人设。
为——什——么——
她霍然看到前方迎面走来一对情侣。
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等等,她捂住没用啊,别人又不知道她。
她伸手遮住陈清许的脸:“有人。”
没看见没看见。
小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沈文竹回头,确认她们没看见陈清许。
扭头间,她的指腹不小心碰到了陈清许的鼻子。
沈文竹:!!!
她慌乱地收回手。
脸烫得像用热水泡过似的。
路过的商店橱窗,照出她红的像石榴一样的脸。
“文竹,”青年忽然轻声道,“如果受了委屈,要跟我说。”
豆豆街灯把他们的人影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
沈文竹吸吸鼻子,趴到他背上。
“嗯。”
那也要看,是在谁那儿受了委屈啊。
好长好长好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