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从有意识开始,孟南帆的负面情绪就少得可怜,他大概是个天然的乐观主义者。可他竟然因为别人的开心,而滋生出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不悦。
这实在是件怪异得很的事。
“你是不是 ”
孟南帆只问出了一半,薛枞等了许久,没见他把问题补充完整,也就并不回答。
孟南帆的胡思乱想一直持续到晚上,薛枞那时已经再次蜷缩着躺在客房的大床上。
他注意到薛枞的睡姿,又忍不住担心起这人会不会失眠。毕竟噩梦连连,任谁都会有些抗拒。可薛枞早已经历了无数这样的梦境,除了不放在心上,也没有别的办法。
更何况,现实从来比梦境残酷 它可没法醒过来。
薛枞严守着自己的生物钟,十点就沉沉睡去,然后一如既往地,跌入无法摆脱的梦魇。
是几周前的一天。
他漫无目的地在公司外等了很久,神色有些恍惚。成年之后,他已经很少再有这样的时候了,可这次像是被敲开了坚冰的一角,碎裂的冰渣阻塞在他的脑海。
倒不是因为接手的案情有多复杂,相反是再寻常不过的离婚纠纷。他不喜欢这类案子,可显而易见地,他不会拒绝赚钱的机会。男方足够慷慨,自然请得起他。
薛枞伸手按了按眉头,没注意周围,差点被一辆自行车刮倒。
他稳了稳轮椅,正准备离开,忽地听到短信的提示音。
那是一段特定的短音阶,设置给特殊的人。这么多年,从未响起过。
他不敢置信地将手机取出,甚至不太敢点开那条讯息。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为恶劣的恶作剧。
“晚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