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宰治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他怪叫了一声,咬牙切齿,“我劝你重新再思考下,毕竟挽回你岌岌可危的审美就只能靠我了。”
靠什么?靠你的花言巧语还是你贫穷的钱包?
最上潮在电话那头翻了好几个白眼,诚然她身边的人把她的审美无限拔高,但这不代表这些人是正常人。
比如说电话那头正在跳脚的太宰治。
最上潮必须承认,他固然很挑战神经底线,但那张脸的确很好出去骗人。尤其是太宰治身上自带的那种颓唐又脆弱的美感,走在街上都能被各式各样的女性搭讪,别人怀疑他是小白脸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这个人身上唯一坦诚的地方就是,他的内心跟他的外表表现的脆弱如出一辙。
最上潮自觉不能感受对方纤弱的神经,只能把太宰治当做阴晴不定的女高中生看待,她和太宰治的相处总充满着“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一句话能说清楚为什么要当谜语人”这类迷思。
“可是他——我说中原中也,的确很符合我的审美诶。”最上潮语气平淡,言辞真挚。
太宰治恨不得赶回横滨,从他家橱柜下层的暗格里翻出从他创刊以来到叛逃的全期《某不服气的小矮人》甩给对方看。
他总结了一下中原中也到底是什么类型,最后恨恨地抱怨道:“明白了小潮,审美有缺陷不是问题,现在大家都很尊重审美的多元化,即使是这种审美,也不是不能原谅。”
最上潮:“…………?”到底是有多不待见中原中也啊。
打断他们通话的是一声尖叫。
门口的快递员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有就职男高音一角的天赋,他估计把一年份的尖叫全都发泄出来之后,慌乱地把这户人家的包裹扔在地上,也没等是否有人应答,忙不迭坐上他的车猛踩油门离开。
黑发少女带上枪,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猛地把门打开,拿枪指着外面的——咦?没人。
她的视线往下,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棕发青年,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是被慌乱扔下的快递。最上潮稍稍思索下,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暗暗祈祷快递员不会报警,不然她只能想出“她家人有扮演尸体的爱好”这种破烂借口才能解释这名从天而降、昏迷在她家门口、疑似碰瓷的青年。
把青年扔到沙发上,最上潮研究起手上的快递。那是一个小巧的长条礼盒,包裹得很精致,连上面用的系带看上去都很昂贵,她掂量着重量,有些疑惑地打开礼盒。
里面陈列着大小接近的三颗宝石,少女稍稍感知就知道,都是a级以上的宝石,不论是成色、透光率、切割角度都是最上潮经手过宝石中的前列。
小心又稳当地拿起中间那颗红宝石,最上潮放在自己的眼睛前面观察后,放进自己的魔装内侧口袋,低头对上了朦胧的一双眼睛——是琥珀一样透亮的橙色,温暖又不显得刺眼,有了那双眼睛,青年整个人像是活了起来,仿佛身体里有火焰在窜动。
她见过这名青年,在reborn闲暇时画的画里面。
最上潮侧身,头发低垂在肩膀下面几分,如同刚才拿起的红宝石一样泛着光芒的眼睛半眯,朝着青年开口:“当然不可能是神仙教母,所以你觉得是哪个好心的黑手党在追求我的可能性大不大,纲君?”
“……稍等,我能先听前情提要吗。”
他的视野还没清晰,只是依靠本能恍惚地回答了面前少女的问题。而他逐渐恢复的五感也在提醒他,有人正在下楼。
他躺在地上,朝楼梯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