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来得突然,撤离得也迅速,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屋内人。最上潮扶着脑袋,觉得太阳穴上的筋一跳一跳,有些头疼地发出了近乎□□的怒吼:“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中原中也:“……”真是有个性的人。
沢田纲吉:“……救。”
不明所以看了一出戏的沢田纲吉感受到许久没有发作的胃痛,这熟悉的、个性的、散漫的作风,像极了折磨他日日夜夜的各色守护者们。
在不良青年教师离开之后,吉野顺平紧绷的心情明显放松,最上潮跟他问问题的时候,他也能正常回答,就是视线总不在最上潮的脸上。他的视线飘忽不定,几乎落足了病房的每个角落,最后落在地板上,似乎要把上面凹凸不平的暗纹镌刻在脑子里。
“所以,你幸存下来的原因……恰恰是因为没有参与他们所谓的‘课后活动’,然后在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教室里的同学似乎陷入了精神不正常的状态,所以慌乱之中跑走了?”
吉野顺平点点头,顺道补充一些细节。
那是前天的下午,班里有人知道了某个中学的跳楼事件,本来大家对这种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仅仅只是某几个女生在讨论,然后——
“其实现在想起来,有些奇怪。在我看来她们充其量只是把这个当成是谈资和逗趣,但在看视频的时候,她们都没有说话。因为座位离我不远,所以我印象很深,就像是正在叽喳的鸟群突然死掉了一样,没有声音,只剩下手机里仿佛风声和喘息声一样的背景音。”
“然后在出门经过她们的时候,她们三个人都低着头,其中一个人好像是在说……”吉野顺平努力回忆,他只记得那个声音阴沉得可怕,不像是那个女生的音域可以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从哪个角落蹦跶出来的灾厄,“应该让所有人都看看。”
放学后是社团活动时间,由于活动室被占,他和原本的社员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看书,不小心看得入迷,直到有个社员想起自己还要打工的事情,他们才解散。
已经是下午过六点,时值盛夏,还不至于天黑,但通常这个时间,教室里应该已经没人了。
一般社团活动只到五点多,能呆到这个点的可能只有少数的运动社团成员,他们学校不是什么运动强校,据他所知,班里也没几个人参加运动社团。
这么想着的他一身轻松地打开教室门,夕阳很刺眼,他适应光线之后才发现教室里隐隐绰绰,他的同学们整齐划一地坐在座位上,转头看他,屏幕是正在循环播放的跳楼视频。
他试探地往前几步,同学们的视线紧紧粘着他,脑袋跟着他的行动方向有细微的转动,屏幕上的短片很快又播完一遍——在没人操作的情况下,又开始重头放映。
短片没有其他声音,只有他之前不小心听到的风声和喘息,而且画面很模糊,镜头在不停地晃动,视频中的女生落地的同时,视角也急剧下坠,最后摔在地上。
吉野顺平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加快语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平时很喜欢看恐怖题材的电影和小说,所以那一幕真的有种置身电影的感觉,不论他们是在做什么,这个时候最好是直接退出——这些套路我都知道。”
可之后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不像是误入童话世界的爱丽丝,一定要比喻的话,他更像是刚刚被扔进沙丁鱼罐头中的鲶鱼,突兀地打破平静。
“来不及了,他们下一秒就开始做出奇怪的行为,有自言自语的,有谩骂的,还有几个人试图来抓我,我没有跑出去,卷入他们的混战。由于离门口比较近,加上他们的精神不太对,攻击和谩骂不分彼此,我趁着几个人纠缠的时候跑了出去。”
病房里一片寂静,狛枝凪斗听得津津有味,不断点头,他的记忆里也有相似的场景。最上潮和中原中也倒是纯粹当成案件在听,不带任何感情,倒是沢田纲吉——这位目前是这间病房最年长的成年人,应景地打了两个冷颤。
讲述完他堪比灵异片的剧情,吉野顺平长呼一口气,才想起来他一直没问的事情:“事后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我有问过情况,但没人能够回答,现在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