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正燃着火,木柴在火苗的舔舐下发出噼啪的轻微声响。橘黄色的光将整个屋子映成了暖调,看上去就很温暖。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钟予从玻璃窗往外看去,现在屋外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而屋内篝火暖融,热意都滚上了他的脸颊。
他捧着盛着热茶的杯子,垂着眼看向里面澄澈的液体。
其他人都不在。
那他跟苏蓝……就是会像这样……在这里独处么。
独处。
光是这么想想,钟予就一阵晕眩,感觉自己脸烫得要烧起来。
“钟予。”
“嗯?”
他抬起眼,就见她忽然靠得很近。
他的呼吸滞住。
……好近。
他都能闻到她身上新融化的雪的味道。
清新的,冰冰凉凉的。
他的心却抑制不住地跳了起来。
“——喏,树叶。”她说。
她撤开身子,从他的发梢上拿下来一片树叶,展示给他看了一下,再丢掉。
钟予傻傻地望着她。
心跳声还在耳朵的鼓膜上狂跳。
“……谢,谢谢。”
虽然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但钟予还是没忍住眼睫颤抖,结结巴巴地道谢。
再次见到她,他……都快忘记自己以前是怎么隐藏自己的心意的了。
他太幸福了。
幸福地都压抑不住。
他不得不别过脸,试图避开她的视线。
壁炉里的篝火声噼啪作响,他慢慢地抿着茶,喝得很慢。
-
第一天舟车劳顿,很快他们简单地用了晚餐,就各自去睡了。
用晚餐的时候苏蓝没吃多少,钟予默默地看着她佣人收走她吃剩下的餐盘,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小木屋的二楼也不大,顺着楼梯走上去,两人的卧室就在隔壁。
进屋之前,苏蓝那双淡金色的眼眸落在他身上,跟他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来敲我的房门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半夜也可以。”
钟予还感觉自己在梦里,只能傻傻地点头,又嗯了一声。
在她面前,他好像话都不会说了。
苏蓝推门进了她的卧室。
钟予没走,他又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
他看着两扇门之间的距离,有一阵恍惚。
在都城的时候,他们的主宅很大,苏蓝住在东侧,而他住在西侧。
有的时候,两人同在一个宅子里,但一天连面都见不上一面。
钟予每次走上楼梯的时候,都会静静地向着她那个方向的走廊望上一会儿,希望能偶尔撞见她。等了许久,才会垂下眼睫,收回视线,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现在。
钟予愣愣地看着两扇卧室门的距离。
就……就只有几米。
好近。
他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苏蓝的房门。
他手指掐入掌心,又掐了一次。
终于确定了这不是梦,明明现在是在冬天,屋外还飘着雪,钟予心里却漫山遍野地开了好多好多的花。
走回房间,洗漱完,又回到床上的时候,钟予的脚步都是飘的。
枕上枕头的时候,头也是轻飘飘的。
他怎么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刻?
钟予不禁想。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好事,上天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他在床上翻过身,看向身侧的墙壁。
在这薄薄的一堵墙的后面,就是苏蓝的房间。
他居然跟她靠得这么近……
一这么想,钟予脸上立即又烫了起来。他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试图平息自己的呼吸。
怎么,怎么会这么近……
他闭了下眼。又睁开。
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钟予脑海空白,他停顿了一下。
他有些失神。
……他的身体,太糟糕了。
这么敏感的身体……太糟糕了。
这是这样一个不经意,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念头,竟然就……
他咬了咬下唇,又翻了个身,对向另外一侧。
手指攥紧了枕头的边缘,紧紧闭上眼,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心跳。
就只隔着一堵墙,那边睡着的是标记过他的alpha。虽然只是临时标记,但他一直……一直记得她的味道。
他的身体也记得。
刚刚在客厅的时候,她靠过来,他又闻到了很淡……很淡的她的气味。
虽然也只睡过一次,钟予闭上眼,也能记得她喜欢用什么姿势……也记得她喜欢他说什么羞耻的话,也记得做什么样的事能取悦她,也记得她拇指摩挲他水色靡艳的柔软的下唇,在他耳边轻轻笑。
她说,好奇怪。好像只要跟你接吻……你就很容易高.潮。
……
躺在床上,钟予把脸埋进被子里,湿热地喘出一口气,压抑自己飞快的心跳。
整个人都烫得快要化掉。
别想了,别想了,钟予……
别想了。
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