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合理,秦渡凉只是笑笑,“报名费不退的。”
言灼舔了舔唇,不巧,秦渡凉手机蹦出来一个电话。
房间窄小,就一张靠墙的床,和三步外靠着另一堵墙的桌子椅子。所以言灼只能去卫生间,才算给秦渡凉一个接电话的空间。
因为他方才站在床边,直接就看见了来点人是颜晓琳。
他躲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刚好水声能掩盖掉外面打电话的声音。
人是会变的,人肯定是会变的。言灼一捧捧的冷水掬在手里往脸上泼,试图把自己泼清醒。六年这么长,若是秦渡凉变了,喜欢女生了,也是有可能的。
况且,他一直都知道,颜晓琳是个富家千金,俩人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言灼手撑着水池,低着头,刘海儿上的水珠一滴滴落下去。
然后一块毛巾递过来,“擦擦。”秦渡凉说。
言灼抬头,对上秦渡凉平静的目光,自己也切换成自然平和的样子,“谢谢。”
由于超时退房,退房的时候多付了点钱,然后找了个加油站加满油,继续出发。
秦渡凉要回去车队,他在附近的高铁站把言灼放下,叮嘱了两句路上小心之后,两个人各自离开。
好在,车站、机场、码头这样的地方,随处可见依依惜别。其实秦渡凉一直等到他进去闸机之后才走,而言灼也捏着手机犹豫不决要不要发一个“我上车了”给他。
最后,秦渡凉安静地走了,言灼也把耳机开启降噪模式,开始播放《晚风心里吹》。
今天算幸运,这节车厢里没有人外放视频,也没有哭闹不止或四处奔跑的小孩子。
今天是十二月的第一天,今天天气很好,高铁疾驰在轨道,车窗外的景色在倒退着,像是不停对焦的长镜头。今天距离秦渡凉的生日还有十九天。
秦渡凉的生日刚刚好晚了他一个月,言灼生在11月19号,秦渡凉在12月19号。
“叫哥哥。”言灼看着秦渡凉的医保卡,低头看他。
“你要不要看看年份?”秦渡凉坚强地从医院长椅站起来,指着医保卡,“在这里。”
言灼定睛一看,“哦……你大我一岁,我是因为转学耽误了,你是怎么了?”
秦渡凉说:“赛道事故,住院了。”
言灼拿着他的医保卡去自助缴费机缴费,然后用交费单去取药处签到,等着人工台叫号取药。
今天是周日,其实秦渡凉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想陪他来医院拿药的小弟们能从校门口排到后操场。但他还是在周日上午可怜兮兮地给言灼打语音电话,说,能不能陪我去医院……都没有人管我,我行动不便,肩疼背疼。
言灼哭笑不得地说可以,然后洗漱换衣服,结果那位行动不便的哥骑在摩托上,车把挂着豆浆和包子,就在他家楼下。
机器叫号:“请秦渡凉到4号窗口取药。”
言灼捏着缴费单过去,“您好,秦渡凉。”
“外敷的药每天早晚,内服的药睡前一片。”取药处的医生这么说,“袋子左边机器扫码取。”
言灼为了不耽误后面的人,一把将所有药抱进怀里,然后……左边机器,他向左看,行动不便的秦渡凉已经扫了袋子走过来,搓开,抖抖,一撑。
从医院出来之后,秦渡凉骑车带着他在城里转悠,转悠到了市里一个挺大的汽配城。
“来这儿干嘛?”言灼问。
“看看我车修得怎么样了,走。”秦渡凉停在一间店面前,见言灼有点退缩的意思,朝他伸手,“牵着你?”
言灼一愣,“不、不用,不至于。”
进店之后才发现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以为卖车修车的地方非常高端、高科技,但进来之后,原来是机修厂房风格,他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