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花又是长久不回复,我的心七上八下,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杠过头了。
但不刺激脑花他就不会帮我想理由。
有些矛盾。
我抱着手机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大堆逼人破防的实话。
说实话的感觉果然轻松多了。
做人还是得真诚。
然而事与愿违,但又不与愿违,在我发出消息的前一秒,脑花的消息弹了出来。
——他给我想出了理由。
我看着那一套如果是狱门疆失控把我误关与他无关的解释,人傻了。
那是一套堪称完美的解释。
我最近没出过任务,高专也无内鬼,对他又失联;五条悟忽然袭击东云寺,疑似是我走漏了消息,等等。
硬套的话倒还真的都能解释。
并且,脑花也知道我技能不稳定,时灵时不灵,花时间突破狱门疆也很正常。
我大为震惊。
一面震惊一面应用和杠精五条悟网聊的绿茶经验,十分别扭又少女地和脑花道了个歉,表示重修于好。
脑花则隐隐约约摆出了一副大家长的姿态,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地pua我心理不成熟、处事不淡然、容易被人利用。
我满口赞同,以脆弱姿态问他要怎么办。
最后,他说想同我当面聊聊,认为网络解决不了问题,面谈才是破除误会的利器。
他铁了心要断案,揪出幕后黑手。
「你很聪明,又很强大。但你太过天真,这样的力量需要有人指引、把控。」
「而我则是这样的存在。」
「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雪枝。」
「我们要成就大业,你就必须要完完全全地信任我,好吗?」
「网络便利但不真诚,你若能脱离高专,与我同行,再好不过。」
「不如便定在明日吧,一切后患,我会替你处理。」
我:“……”
谢谢,我哪敢和他见面。
看着他一会贬我一会吹我,一会儿慷慨激昂一会儿老谋深算,我真是怕的要命。
我想想,见肯定能见,但不能“我”去见。
我决定按照昨晚思考的原计划进行——易容成壶宝去找脑花谈合作,顺带探探脑花口风。
然后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我把锅全推到五条悟身上,佯做发愁地说:「高专正严密监控我,实在是寸步难行……」
「过几日或许有机会,据说要举办交流会,或许我能找到逃出的可趁之机。」
「希望我能活到那一日,与你相见。」
然后迅速下线,一秒都不敢多呆。
因为不敢上线的缘故,直到课前我才知道,高专居然闹鬼了。
“可我们是咒术学校啊。”我不理解。
野蔷薇疯狂摇头:“咒灵和鬼估计是两个科学体系的!术业有专攻。”
……怎么说呢,这俩东西好像都不太科学的样子。
虎杖悠仁也兴致勃勃地参合了进来,他果然不愧是灵异社出身,一开口就知道老沉浸式了,从诡异声音到僵尸兔子,再到五条悟制定校规,然后……
我听得手脚冰凉,刻在东方人骨子里的基因恐惧袭击了我。
虎杖悠仁讲到一半我就听不下去了,忙挥手打断:“悠仁同学拜托了!我有点怕鬼。”
虎杖悠仁“咦”了一声,有些讶异:“五条同学居然怕鬼吗……”
听着他的口气怎么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毕竟科学体系不同嘛。”
野蔷薇笑了笑:“没事,有五条老师在,只要晚上早点睡觉就没事。”
我忙点头,决定以后再不熬夜。
“完全故事版我昨晚睡不着觉发到creepypasta论坛上了,早上起来反响超棒,还有个人锲而不舍地追问故事细节呢,感觉像是当真了。”虎杖悠仁竖起拇指,“五条同学有空可以去看看。”
野蔷薇嫌弃地撇撇嘴:“活该你晚上睡不着。”
我内心不禁有些敬佩虎杖悠仁。
在闹鬼的环境下居然还能神经大条地写都市异闻,他是真的不怕鬼飘在他耳边写作指导啊。
我急匆匆摇头:“算了算了,我胆子小。”
虎杖悠仁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与此同时,野蔷薇咳嗽了一声,更奇怪的是不远处的伏黑惠也咳嗽了一声。
我:?
这鬼不会靠飞沫传播吧……怪吓人的。
.
.
.
一处隐蔽的地下据点。
电脑屏幕白光刺目,停留界面正是一个主打都市异闻的论坛。
这是国内最知名的异闻论坛之一。
这是羂索在数年前创立的。
——因为异闻总是伴随着咒灵的诞生,他要收集咒灵,除了人脉和自己的双腿,也多少借助了现代的科技。
此时,屏幕上的页面则是一个发布于凌晨三点半的热帖——
【池塘边的冤语:少女雪枝的不可应答】
页面的中心则是一条楼主发帖:
【这一天,圆月的夜寂静得可怕。
条条校规制约着我们、也保护着我们,唯有那足够被学生依赖的老师,只身前往。
……
……
瞬间,凄厉的女声响彻了整个山野——
像哀鸣、像怒吼、又像绝望的呻/吟,几乎让每个听到的人都为之心悸。
“雪枝……!雪枝!雪枝啊!!”
我们才知道,那位被囚禁于池塘里,久久不能平怨的少女,叫做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