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生剪完头发后,感觉视线清晰了不少,遮挡在他眼前的刘海,就像是一片云雾,拨开后的感觉十分美妙。
早知道就早点来剪了。
上辈子沈怀洲带他去剪头发时,不可否认,他心里确实非常感动,这种感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导致之后的几年里,他一直没有变过发型,哪怕是没什么钱的时候,也会特意到沈怀洲带着他剪过头发的理发屋。
至于之后的几年,他继续维持着那个发型,完全是出于一种习惯。
包括他才重生回来,对于他这个土包子的发型不太适应,等过了两天觉得也还好,习惯后也懒得去专门剪头发。
等他的发型剪出来,荆垣一直盯着他看。
林玉生虽然骨子里比较成熟,但到底没经历过别人这么热烈的示爱,更没有被人这么盯着看过,难免被看的脸红。
他不想在荆垣这种小孩面前丢脸。
结果荆垣盯了他片刻,傻笑着说了一句:“你真好看。”
这声夸赞,让林玉生的心跳漏了一拍。
随后,他坦然接受了荆垣的赞美,微笑道:“谢谢。”
有了新发型的加持,林玉生完全称得上是青葱少年,他的脸颊线条很流畅,是稍微带点肉的那种,富含胶原蛋白的脸上,嫩的能掐出水。
更漂亮的是他一双眼睛,圆圆的杏眼,眼尾稍微带点钩,看着人时,带了点温和,又透着股疏离。
差不多是那种,好像怎么都亲近不起来的长相。
荆垣心中的失落已经淡去,他还年轻,火气旺,没撞过多少的南墙,哪怕现在林玉生还不是很喜欢他,可是他觉得,只要是他有心,没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沈怀洲算什么?
他追求林玉生,沈怀洲又能拿他怎么样?
“林玉生,”荆垣凑近他,语气带着点迷恋,“你都为我换发型了,要不要跟着我翘课,陪我去玩?”
林玉生不是为了他换发型的,但是他没纠正。
他问:“你不是还有运动会的项目吗?”
荆垣不羁道:“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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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生想。
在荆垣的身上,他欣赏的,就是荆垣这股子像野草一样的劲儿,那是他生命中所缺乏的东西。
这会让他觉得,陪着荆垣疯一疯也不是不可以。
一班的班主任胡同顺快疯了。
他们班级上午出头风,下午就成了典型,班里两员运动大将,纷纷在这个下午失踪了!
胡同顺四处找人打听,想知道有没有人见过沈怀洲和荆垣。
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胡同顺焦头烂额之际,手机响了。
接听后,他听见对面沈怀洲的声音,一时间差点没叫出来,连忙道:“你干什么去了?迟到了知不知道?!”
沈怀洲的学习名列前茅,一向都是老师眼中的宝贝,从来没被这么训过话。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胡同顺知道沈怀洲心高气傲,估计不会喜欢被这么说,换了个语气:“行了,你赶紧回来,迟到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运动会快开始检录了,你一声不吭搞失踪像什么话?”
“胡老师,”沈怀洲道,“我想请个假。”
胡同顺的声音都快劈叉了,“什么?!”
然而祸不单行,胡同顺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听见一个同学跑过来道:“班主任,林玉生也没来,四处都找不到。”
胡同顺心力交瘁。
他想起来什么,对着沈怀洲道:“沈怀洲,你跟老师老老实实说,林玉生和荆垣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你请假是给你个人请的?”
沈怀洲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
胡同顺语气逐渐焦灼,“你们个这么搞,是不把学校放在眼里吗?运动会的名是你们报的,现在不想来的也是你们,我倒是不在乎什么荣誉,可你们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假我请了,”沈怀洲终于开口,只是这次,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批不批随你。”
接着,不等胡同顺说话,电话挂断。
“嘿!他还有脾气了!他是老师我是老师?!”胡同顺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
以前
怎么从来没发现,沈怀洲还有做问题学生的潜力呢?
沈怀洲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学生。
傻子才会觉得,能掌管一个公司的老板是好人。
从他年少开始,他就极其厌恶家里的管教,包括他和父亲的关系之所以到了今天这种冷淡的局面,也和他不服管有很大的关系。
沈同峰总认为是他的工作太忙,才导致儿子对他抗拒。
只有沈怀洲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他不想被人管教时,随意扯出来的一个理由罢了,要是沈同峰不忙,天天在家里看着他,没准他们父子二人现在的关系会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