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早看不惯他了!”应太后直白的表露对宁子蹇的厌恶,嫌弃的说:“当初你非要立他为后,若不是你苦苦哀求,哀家绝不会让他踏入后宫一步!”
祝宝棋闭嘴不语,一切都是原主的锅。
应太后讨厌宁子蹇并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权力”两个字。
大业朝存续至今也有百来年了,靠祖上出了几位善战的皇帝,疆土边域辽阔,也有过一段辉煌太平的盛世,然而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后辈却未必真的能守好。
原主他那个爹胸无大志资质平庸,不理朝政偏又喜好美色,为了偷懒竟把参政的权力下放到了宦官尚春手中。一个太监竟然堂而皇之的参与国事,甚至代为批阅奏折,这事着实震动了朝野,文臣清流上奏了一批又一批的折子,可惜没能劝动那位脑子进了水的皇帝,从此大业的朝堂开始进入权力争斗的白热化阶段。
眼下朝内实力一分为三。
其一便是被先帝亲自培养出来的,以尚春为首的宦官,挟天子以令诸侯;
其二也是祝宝棋的养母——应太后的娘家为首的外戚势力;
其三就是田氏兄弟为代表的百年士族文官集团,几乎封死了朝内所有文官上升途径。
这三股势力彼此相争,把持着大业全部的政治经济命脉,他们互相报团任用自己的人,彻底堵住了下层百姓上升的通道,这样相安无事维持着表面平衡已有十多年。
但是近来这股平衡却被人为打破了。
在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宁子蹇凭着过人的本事在战场拼杀,从底层贫民一路爬到将军的位置,靠着手下数万精兵硬生生撕开了密不透风的上层权力的口子,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新兴力量。
而他上位后干的第一件事就得罪了外戚——他完全不管太后的颜面,当街砍杀了一个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应家子侄,这事在朝堂激起千层浪。
宦官事不关己,士族心有戚戚,太师暴跳如雷。谁也不知宁子蹇还会干出什么事来,原先微妙的三方权力制衡局面也被彻底打破,太后和宁子蹇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至于真正坐在皇位上的祝宝棋?
他抱着杯子心安理得的轻啜一口,厚着脸皮想,我还是当个好吃懒做的吉祥物得了。你们大人的权力世界太精彩,我这条咸鱼就不去掺和了。等到存够钱他就想办法假死混出宫去浪,谁管你们死活。
“和亲的事,朕也不怎么懂其中的利弊。”他软软的说瞎话,尽心尽力扮演着一个妈宝男:“一切但凭母后做主,儿臣都听母后的。”
应太后要的就是这句话。
见他识时务,太后眉开眼笑,面相又慈祥不少:“还是我儿识大体。”
“你放心。待到质子入宫,哀家想法子从民间多找些美人给你,你想要多少都成!”
和亲不是目的,目的就是给宁子蹇添堵,顺便借机收走他手里的兵权。
太后的算盘打得很响,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对付宁子蹇这个新出头的椽子。
祝宝棋摸摸鼻子,心说不了吧。
宫里皇后和贵妃都要打起来了,再多几个民间美人,他还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