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兰察觉到他情绪低落,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因。
中原皇帝看着风光,在他眼里却如同一只被困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身上缠着层层枷锁,永远也没有自由的机会,宁子蹇怕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阿日斯兰并不是个同情心旺盛的人,他甚至算得上残忍冷血,对亲兄弟下手的时候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某种层面讲他比宁子蹇更阴险,对弱者缺乏任何耐心。
可他真的喜欢小皇帝。就算这种感情莫名其妙,他也认了。
“我带你走。”他握着祝宝棋的手放到嘴边亲亲一吻,像在说着誓言:“我带你,离开这里。”
小皇帝不该生长在金碧辉煌的笼子里。
他应该是只漂亮的雪鹰,属于广阔自由的天空,而不该出于某人的私心,凋零在宫殿中。
祝宝棋听过很多讨好的话,各种各样的都有。
起初他很开心,相信了,可是到头来,谁都当他是傻子。
就算知道阿日斯兰也许又是一个哄他的人,祝宝棋内心深处仍然有一点开心,哪怕那或许就是戏言。
“好哦。”他笑着回答。
黑暗中,阿日斯兰看不清祝宝棋的表情,但他听得出他话里的敷衍。
小皇帝压根就没有信他说的话,一丝都没有。
这个认知让阿日斯兰难过,可是仔细想想,又释怀了。
棋棋在宫里活得艰难,不相信是对的。如果什么都信,他一定活不下来。
阿日斯兰从来不是会空口许诺的人。一个真正的勇士绝不会欺瞒自己心爱的人,做不到的事不能轻易说出口,一旦说出口,付出性命也要做到。
说要带人走的确是他冲动之下说出的话,可是冲动不代表虚假,就算这原本不在计划中。
如果兄长知道他的想法,必定会气得把他大骂一顿,他也不顾上了。
耳边传来细小鼾声,阿日斯兰低头,原来小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熟睡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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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天才刚刚亮,祝宝棋在床上慵懒的翻了个身,挠了挠屁|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爬起做好。身边空无一人,阿日斯兰早已离开。
福顺照常带着宫人端着水盆进来伺候他洗漱,又是一个不用上朝的休沐日。
昨夜的事祝宝棋都忘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阿日斯兰同他讲得只言片语,而他后来好像做了个好梦。
“陛下今日真有精神!”福顺开心的捧着手帕说。
祝宝棋点头:“是啊。”
“因为,朕做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