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姐妹那里得到消息的时候，季兰简直不敢相信——

“可康王殿下是使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小姐妹苦笑一声，“我骗你做什么，你也看到了，今天这金营里人马不断调动，怕不是两手准备……总之这事关康王殿下的安危，你一定要告诉殿下。”

年轻的歌伎还不到双十年华，然而她的人生已经到了头，“若是你随康王回到汴京城中，麻烦去看望我阿母和兄嫂，告诉他们我已经……不，我很好。”

季兰听到这话眼泪都落了下来，“殿下会救我们的，你相信他。”

相信啊。

蕙香相信的，只是她终究没那么好运，也不如季兰勇敢。

若当时在那中军大帐中，她勇敢的挣脱开，向康王殿下求救的话……

或许自己的人生也会截然不同。

但她当时没这个勇气。

到底是错过了。

蕙香：“殿下是个好人，与官家他们不同，你跟着殿下，听他的话。”

季兰动容，“蕙香姐姐。”

“行了，我晚上还要伺候他们饮酒，先回去了。”蕙香走的时候，带走了季兰的琴谱。

她是借着这个由头出来的，哪能空手回去。

季兰看着她离开，抹掉眼底的泪水，等着康王殿下回来。

下午的时候，那完颜大元帅喊殿下去狩猎，季兰骑术不精被留在营帐中。

她压根不敢出去，虽说大家都知道她是康王殿下的人，但这些金兵蛮横无理，要是哪个喝醉了酒找茬，她岂不是给殿下添麻烦？

季兰又不敢显露焦急神色，生怕露出马脚。

好不容易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她连忙掀开帐门。看到归来的人，上前一步为李世民取下披风，“殿下今天可有收获？”

张邦昌面带得意之色，“那是当然，你没看到那完颜元帅的脸都气绿了。”

力压金国那帮人，狩得猎物最多。

可真是过瘾呐！

“今晚你这丫头有口福，等回头孤烤肉，让你尝尝孤的手艺。”

季兰强颜欢笑，“那是婢子的福气。”

李世民见她这般神色，当即意识到什么，指挥张邦昌道：“你把那两头鹿送到完颜元帅的营帐去。”

张邦昌连忙应下。

等人走远了，季兰这才说道：“刚才伺候萧三宝奴的蕙香姐姐过来，说萧三宝奴怀疑殿下你是假皇子，要咱们朝廷更换人质。还说要借刀杀人，让官家……”

年轻的歌伎迟疑了下，迎上李世民的目光，这才道：“让官家除掉您。”

“就这事？”

季兰听到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整个人都跳了一下，“殿下，这还不是大事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回到汴京城，官家真的起了疑心，到那时候就……

悔之晚矣！

李世民笑了起来，“能要我命的人还没出生呢。”

城里那皇帝少折腾还好，若是瞎折腾，他可不介意再来一遍玄武门之变。

搞造反，他李世民可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