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身躯笨拙地抱着我，我能感受到那暖暖的，肌肤接触的柔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奶香味，将头放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呼吸着他的味道，和我的味道不同，明明用的是同款的洗发水，为什么味道就不一样呢？我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味，心脏有什么位置，很深很深的地方，有一棵种子破土，冒出了嫩芽。

“牧炀，别怕，妈妈不会认为是你做的，我说是我做的了。”他担忧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双手窘迫的不知道放在那，一直在我背后摸来摸去。

“嗯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啦！”我蹭了蹭他，撒娇道，背后的触感让我心脏膨胀。

啊，这个人是我的哥哥。为我‘不小心’做了坏事背锅的哥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勾起了唇角。

哥哥的小学和我的幼儿园不在一个地方，但在同一个方向，但每次走在半路就会分开，每次都忍受着和哥哥的分离。

放学了，回到家我熟练地把小书包扔在沙发上，不顾妈妈“慢点”的无奈声，咚咚咚跑上楼，打开哥哥的房间扑进正在站着背书的哥哥的怀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哥哥的怀抱了，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蹭，撒娇道，“哥哥，你想我了吗我好想哥哥！”满意的深呼吸一口，哥哥的味道果然最好闻啦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想着他的接触，想着他的味道，想着他的身影......

“小炀，我们只是没有在一起上学而已。”哥哥无奈的说道。

什么叫只是没有在一起上学而已！一天的大半天都见不到你！嫉妒啊，嫉妒那些和你一起上学的人！我疯狂的嫉妒着。

死死回抱着他，他发出一声痛呼，“小炀？你弄痛我了！”他语气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纵容。

再大一些，我读小学了，我们终于是一个学校了，我一年级，他五年级。每天上学放学都能和他一起走，想想我就很开心，内心雀跃无比。

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妈妈会跟我们一起走，也许是我还小的缘故，哥哥三年级的时候就没让人接送了，以至于我忘了我和哥哥独处的上学放学这段时间，会有人来横插一脚。

看着妈妈另一边牵着哥哥的手，哥哥脸上挂着幸福开心的笑容，我看着他的笑容出神，给予他这个笑容的人不是我――

这个认知让我有些难受，至于为什么会难受，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在大一些就知道了。因为每次问妈妈或老师一些问题的时候，她们大都微笑着揉着我的头，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哥哥的学习成绩一般，他也很努力，每次看到他皱眉想不出题的样子时，我都想帮助他，可是我也不会，毕竟哥哥高了我四个年级，哥哥的考试分数也不是很理想，都是八十多分，从来没上过九十，有些时候还会发脾气将自己关在门里，妈妈在门外劝说，大致就是“没事的，下次努力就好了。”

我从来都不信努力这东西，老师夸我上课认真听讲，我才没有呢，我明明在想哥哥，只是题目真的很简单，不用听什么都能看懂，所以同时我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就是学不好呢，真奇怪，不过如果我能教哥哥做题呢，是不是他就会依赖于我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想要哥哥依赖我呢

我二年级了，哥哥六年级。

一回家哥哥就一直在做题，在学校我去找他他都不怎么理我了，都叫我自己去玩。我委屈极了，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玩，学习就那么重要吗？学习明明那么简单！

我生闷气的放学没有等哥哥，也没有去找在校门口等待的妈妈，偷偷顺着人群跑了出去，跑到和哥哥常在一起玩的小公园里，将书包放在石凳上，我坐在另一个石凳上。

天色渐渐泛黑，我心里有些后悔了，我这么做实际是在像哥哥生气，希望他为我着急，这么一想，我心里报复的加重，压下了后悔。

后面迷迷糊糊地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小炀！小炀！”我从梦中惊醒，我听到哥哥叫我的焦急的声音。

眼睛一亮，我第一反应是扑到哥哥怀里，我抱着书包朝哥哥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啪！一声响亮的声音。

我呆呆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不远处，妈妈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哥哥的脸上，即使天色已黑，我也能看到哥哥马上就肿起来的脸，哥哥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这个孽子!叫你看好你弟弟，结果你呢!你倒好，自私的和同学去吃东西！”妈妈尖声锐耳的声音，“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弟弟那么喜欢你，黏你！而你个混账东西呢，你在干什么！”

“妈妈，我没有......我以为小炀......”明显哥哥话还没说完，妈妈举起手，眼看又要落下去，被爸爸抓住了。

“冷静点！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是故意的！小孩子懂什么！”爸爸焦急的劝阻道。

“孩子？从小就这么没教养!出去别说我是你妈妈！”

我看着妈妈疯狂的模样，第一次心中升起了一种名为仇恨的东西，我冲过去，狠狠地把妈妈推开，妈妈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双手张开站咋哥哥面前，眼里喷着火，第一次如此生气，连乖巧的模样也装不下去，“不！许！你！打！他！”

经这次事件过后，哥哥变的沉默，迁就我，和以前不同了，我为这种改变感到惊慌，同时也感到虚荣心膨胀。啊，你看，哥哥需要我呢

可惜好景不长，和哥哥能一起上学的时间不长，我三年级，哥哥读初一，虽然也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但和小学是相反反向，这也标志着我和哥哥不能在一起上学了。

初中三年，小学六年，这么算，我和哥哥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上学了，我为这个认知感到惊慌失措，但也没法。

时间飞逝，白驹如隙，哥哥初三，我五年级了，渐渐的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我作为一个弟弟，这样粘着哥哥，很不正常，再比如，我知道了跳级这种东西。

我不在粘着哥哥，有两点原因，第一点，我要学习，稍微努力学习一点，跳到和哥哥同样的年级，这样就能和哥哥在一起了。第二点，我要弄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

哥哥对于我没有在粘着他了有些惊讶，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可他也没表示什么，似乎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难道我对于哥哥来说是个麻烦？火气噌噌地涨，我决定我不要在理他了！

可才过了两天，我就全身不适，难受的发疯，这到底是我在惩罚他还是他在惩罚我，我决定不要再折腾自己了，第三天我就跑到他的房间，和他一起写作业，几近疯狂的迷恋着他的一切，看着哥哥毫无波澜的脸孔，我气的咬牙。

慢慢的，我的成绩瞬间就拔到每次都是满分，学校老师表扬我，拿我做榜样，妈妈也喜欢把我挂在嘴边，我本想哥哥是不是也会更喜欢我，表扬我。

事实相反，哥哥好像在疏远我，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吃的很少，也不说话，吃完就回房间，妈妈皱着眉，会说他几句，不过渐渐的我越来越优秀，妈妈对哥哥也越来越不好，我想大概是从小让哥哥背我的黑锅，现在哪方面都不如我的原因吧。

妈妈给我报了很多补习班，除了学习类的，还有什么跆拳道，钢琴，画画......这几乎把我的全天排满了，这也就表明我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本想拒绝，可我看着哥哥和家里的关系越来越淡，因为我的优秀被压的自卑，将自己关壳子里，周围没有什么人了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样一来，哥哥不是只能依赖我了吗？

这个想法使我兴奋，导致我没有拒绝。

每次和哥哥外出，人们都会指着我和哥哥做对比，一边夸着我，一边数落哥哥，我侧头看着哥哥沉默毫无表情的表情，一边有些害怕，又有些气恼，你不说话难道是承认了你不如我吗？另一边又觉得这样哥哥只能依赖我，永远活在我的世界里而感到兴奋。

在哥哥越来越沉默，考上高中搬去住校后，同时我也六年级，准备小升初了，我的打算是通过这次考试，考到最好的初中，然后再初中跳级到初三，最后，和哥哥一个年级――

我看着哥哥收拾行李，在爸爸沉默的注视下，妈妈无视的态度吓，还有我炽热的目光下拖着行李箱离开。明明可以选择走读的不是吗，但对于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家，还有我的阴影下，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住校。这我一点也不奇怪。

心口痛的要爆炸，我想我现在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因为我深爱着我的哥哥啊。在哥哥关上门的一瞬间，我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就和我计划的一样，我顺利的跳级到了哥哥的年级，老实说这所普通的高中那个女人一开始是不让我上的，还和我吵了起来，不过显然，是她单方面的吵架，我只是微笑的看着她，最后她脸色不好的在父亲的劝解下还是同意了，不过我想这样一来她对哥哥的印象更差了吧。

来到哥哥的学校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和哥哥一个班，不然我会被分到实验班去，以及，同一个寝室，还有只能住我和哥哥，寝室不能太差，不过这当然了，好学生的寝室肯定是不一样的。校方也不出意外的答应了，毕竟我这么一个商机，不选最好的学校，来到这个一般的学校，校方肯定会趁机说自己学校的升学率有多好，然后好招生。我冷笑，如果不是哥哥。

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我走进教师站在讲台上，从一进门我一下就发现了坐在角落的哥哥，看着哥哥看到我后惊慌恐慌的目光，我的心情沉了下去，难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不过很可惜，这辈子你只能喜欢我，也只能喜欢我，我满意的微笑着看着哥哥。

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地中海，戴着眼镜，普通话也不标准，激动的朝讲台下的同学们介绍我有多优秀，我微笑的站在讲台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我亲爱的正低着头的哥哥。老实说，他变了，变的很彻底，他将自己完全的关在了自卑的壳子里，他的眼睛不在闪亮，而是灰暗，沉重的眼镜也彻底遮住了他那双明亮的宛若星辰的眸子。

当然，我一点也不例外，哥哥会变成这个样，虽然我有些惊讶，但也在我的计划中。

“接下来！请牧炀同学自己介绍一下！”老师口若悬河，对于我的成就婉婉道来，终于在喷了很多口水后，激动的脸色通红。

“大家好，我是牧炀，接下来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以及还请以前欺负我哥哥的不要在欺负我哥哥了哦”我露出两颗小虎牙，目光危险。我早就发现了，哥哥脸上的淤青，一看就是被打的，很生气啊，很不爽啊。哥哥的全身上下包括他的灵魂都是属于我的，竟然就这样被别人玷污，我会抓到这个人，不管是谁，然后――

往死里整。

“咦？牧炀的哥哥？”一个女生惊讶的说道。

“说起来我们班是有一个也姓牧的，叫牧什么来着？”一个男生嘲笑的双手枕着头，一脸好像确实不记得了一样。

“叫牧林啦！”另一个男生不屑大笑着说道。

“好了！”地中海双手狠狠地拍在讲桌上，眼神时不时往我这边瞄，深怕我生气。

我会生气吗？回答是当然的。嘴角轻轻上扬，我看到在角落的哥哥一脸习惯，但又因为我是他弟弟这样对待被发现后而觉得很丢脸的窘迫样子，虽然我很喜欢哥哥这样，可这不代表，我能忍受除我外给哥哥带来这种感觉的人。

我看向那两个一脸嘲笑的男生，心里的怒火在疯狂燃烧。

我如愿地把行李箱拖到我和哥哥的寝室，虽然一下课我因为被同学围住而给了哥哥逃走的机会，但他迟早要回来不是吗。

我看着孤零零倒在对面床角的黑色的行李箱，满意的笑了笑，将我的行李箱打开，把带来的床铺铺上，带来的课外书本放在挨在我床铺旁边的木桌上，值得一提，寝室比其他寝室大一些，有两张高低床，很新，窗户也正对着太阳的角度，把书本整理好，我开始整理我的衣物。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我整理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因为今天是刚开学，所以只是讲了下开学的注意事项就下课了，两点下的课，因为被缠住了一段时间，我两点半才到的寝室，看着哥哥的行李箱就知道他比我早到，现在四点半过点，不知道哥哥去哪了呢我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

漫不经心的到处环视了寝室一周，我的视线死死地黏在哥哥的行李箱上，嘴角微微勾起，我走上前去，蹲下身，从容地打开哥哥的行李箱，入眼的首先是一条白色的内裤，衣服凌乱的被主人揉成一团随意塞进去的。

哥哥是生气了？被这个想法逗乐的我拿起哥哥那条白色的短裤――

“牧炀，你在干什么！”我听到哥哥气急败坏的声音，哥哥回来了，真可惜。虽然我也不清楚我在可惜什么。我无辜的看着手中的白色内裤，又看了看哥哥，“我在帮你整理行李啊。”

“那……那你拿我……拿我……”哥哥的脸涨红，双眸愤愤的看着我，泛出水光，语气越来越弱。被气的和害羞的。

我的目光渐渐幽深，我看到汗珠慢慢滑进他的衣服，额头的刘海紧紧贴在额上，脸颊发红，眼眸水光，我垂下眼睛，尽量移开这片让我口干舌燥的美景。

“牧炀？”僵硬的气氛在周围的热空气中弥漫，过了一会，我听到哥哥小心翼翼喊我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着哥哥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哥哥，快把行李收拾下吧。”

我看着哥哥皱着眉一脸纠结样，欲语还休，我能猜到哥哥想问我什么，我好心的说，“哥哥，你想说就说吧。”

我看着哥哥咬着泛白的嘴唇，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牧炀，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说起来我还以为哥哥会在晚一些才回来呢，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哥哥你赶紧收拾收拾，我去买晚餐回来。”说完，我没有看哥哥径直走出门。

脸上的笑容也在转身哥哥看不见的角度消失，我的存在让哥哥感到痛苦？哥哥讨厌我？哥哥不喜欢我？

心中像住了一只困兽，正疯狂地撕裂着我的心脏，心口钝钝的痛，我想到那两个嘲笑哥哥人，看样子这两个人应该没少欺负哥哥吧，正好，现在我很生气呢。

哥哥是我的所有物，他属于我，我最喜欢的所有物被欺负，让我很苦恼，而且，稍微的压力让哥哥不敢接触这个世界是我允许的，但是，过度的，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连任何人都不相信，包括我，这会让我，非常生气。

这几天我都在拐弯抹角的收集这两人的消息，那些女生指责的说他们欺负人太过分，可自己也没有阻止而是看戏不是吗，真是做作，虚伪，善变，女生这种生物啊。

我看着哥哥一样一下课就离开的背影，在看到那两个男声愤愤的看着我，然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指了指哥哥，然后从背后悄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