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栌因为小算盘落空,整个人恹恹的,心想,不然我还是回学校画画算了。
但也是这个时候,陈聆打来了电话。
黄栌接起来,说话的人却是仲皓凯。
仲皓凯笑着:“嗨美女,我是陈聆,能不能约你出来坐坐啊?”
“仲皓凯,你是不是有病?”
仲皓凯在电话里笑得几乎抽过去:“宿舍太热了,我和陈聆,还有咱们画室的几个,准备找个清吧之类的地方坐坐,喝点啤酒饮料的。我说你肯定在画室,陈聆不信,非让我打电话问你去不去......”
陈聆的声音插进来,“黄栌,你在画室吗?”
“我没在。”
电话另一边爆发出好几个人的大笑,然后是仲皓凯咬牙切齿的声音:“黄栌你真行,我打赌了,说你要不是在画室,今晚我请客。不是,周末你不在画室在哪啊?宿舍?”
“我回家了......”
“那你打车过来啊,咱们找个地方玩一会儿、聊聊天什么的。”同学们热情地邀约着。
“我也不会喝酒,就不去啦。”
“点个无酒精的,果汁啥的。”
陈聆在电话里嚷嚷,“欸,今天凯哥埋单是吧,咱找个贵的地方,‘lasonas’怎么样?哈哈哈哈。”
“lasonas”。
黄栌知道,孟宴礼今天也会去“lasonas”。
所以,仲皓凯和陈聆他们的邀请,她怀着一点点小心思,答应了。
也真的如愿,在酒吧里遇见了孟宴礼。
只不过遇见的形式,不那么...美好......
“lasonas”没有“粉红桃子”那么嘈杂,装修也比较工业风格。水泥灰色的墙壁,摆满了各种酒的发光酒柜隔在桌子与桌子之间。透过那些各色的透明酒瓶,隐约能看见另一边的坐在桌边的人。
有人在弹钢琴,唱着一首很温柔的外国歌,《whatarewords》。
黄栌就是在一排进口白兰地的酒瓶缝隙里,看到孟宴礼的身影的。
他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女人,很瘦,正掩面哭泣。
孟宴礼伸长手臂,从桌上拿了一盒抽纸,用盒子碰了碰女人消瘦的手臂。
女人偏头,冷蓝色的灯光里,仍能看出,她的眼睛通红。接过纸抽时,几滴泪水落下去,砸在抽纸盒子上,被灯光染成了红橙蓝绿的不同颜色。
黄栌懵懵的,正不知道如何反应,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是陈聆刚从洗手间回来。
陈聆甩着手上的水珠:“黄栌?你可算来了,等你半天了,果汁都给你点好了,快快快,这边。”
美院的一行人,坐在酒吧另一侧。
平时大家在画室里都熟,聊的也都是艺术相关的话题。黄栌哪怕不常和他们出来,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仲皓凯坐在黄栌左侧,用啤酒瓶轻撞她端着的玻璃杯:“黄栌,你今天真的把我坑惨了。”
“是我没在画室的事吗?”黄栌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请客是小事儿,顶多回去再卖一幅画。”
仲皓凯仰头喝掉半瓶啤酒,舒适地眯着眼睛,“问题是,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不爱来酒局么,我可信你了,就拍板说你肯定不来。我说你要是肯来,我把头揪给他们......”
“欸,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仲皓凯无所谓地用啤酒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在这儿和黄栌说,她今天肯赏脸过来,我他妈得把头揪下来给你们。”
一群人哄堂大笑。
这是黄栌熟悉的热闹。
在画室里他们也是这么闹的,插科打诨,互相用饮料瓶丢对方,逮着对方叫爸爸。幼稚时,还会用沾着颜料的画笔互相甩。
她也跟着笑,但总觉得难以专心。
时常分神去猜,和孟宴礼坐在一起的女人,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