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即安疑惑地嗯了好一会儿。
旁观的王晓云:“……”我弟妹是会劝人的:)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喻即安说:"阿满,我腿好疼,你能不能抱抱我?"王晓云:"???"
她惊讶地抬眼去看,见梁满已经一把将喻即安搂进了怀里,不停地安慰他:“没事了,很快就不疼了的,很快就会好,一点点小伤。"
周围还没散开的同事也好,师弟师妹也好,都好奇地看过来,喻即安其实有点尴尬,但又舍不得离了梁满。
于是只好硬顶着众人的目光,嗯了声,继续靠在自家女朋友的怀里。
搞得帮他缝针的同事一度怀疑,利多卡因的药效这么快就过了?难道是过期货?
王晓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让大家都散了。
就当没看见吧,某人刚才还抱着腿一声不吭,结果女朋友一来,立刻就喊疼还要抱抱什么的,瞎,就当是小两口的情趣吧,散了散了。
喻即安知道过不了今晚,自己就会被所有同事笑话,笑话他跟女朋友装可怜,说他黏人,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时候人会更脆弱,更需要陪伴。
这次职工篮球赛肿瘤二科损失惨重,不仅一轮游,还伤了一个。
陈主任对此感到很后悔:“早知道随便派个壮丁去了,这可好,损失了一个壮劳力。”他说完,把签好字的假条递给喻即安。
其他壮丁:“……”您看您多冒昧啊:)
梁满安慰喻即安,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明天周五,别人都上班,你可以在家睡懒觉,爽不爽?幸福都是靠对比出来的我跟你讲。"
喻即安抿着唇笑,跟她说:“我明早还有课。”
这个学期喻即安的课程安排跟上学期略有不同,从下午调整到了上午。梁满说:“让
你同事先代一下课。”
喻即安却很犹豫:“没必要吧?大家都很忙,我又不是不能走了。”
“那你想怎么办呢?”梁满一边开车,一边随意地问道,"我借个轮椅,推你去?"喻即安的重点瞬间有点歪:"哪里有轮椅?"
"这你别管,小区那么多家,你还怕我借不到轮椅?”梁满啧了两下,“就是我去借的话,就会大家都知道你打篮球伤了腿哟?"
“那还不如你扶着我去。”喻即安立刻拒绝,他并不愿意这件事变成总所周知。并且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就这样吧,你陪我一起去上课。"梁满翻了个白眼:“疯了吧你,我不用上班的?”
"就半天,阿满,半天而已。"喻即安为了让她答应陪自己去上班,这会儿表白心情倒是表白得很流畅,"你要是不答应,我会很难过的,阿满,我腿疼,你答应我吧。"
"我特么……"
梁满嘴角一抽,"行行行,陪你去,行了吧?好好说话!"
“谢谢阿满。”喻即安的语气恢复正常,笑眯眯地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尝尝学校的食堂。”梁满撇撇嘴,又忍不住笑,"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我跟你讲,我都记下来了,等你腿好了……
哼哼。"
喻即安眨眨眼,靠在椅背上侧着身看她,眼睛亮亮的。
“到时候我都听你吩咐。”
生病的喻即安很黏人,也更加没有安全感。梁满刚打开浴室的门,就被他堵在门口,一身水汽,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阿满。”
他伸手过来抱她,梁满伸手抵住他胸口,弯腰拉起他的裤腿检查伤口的纱布,"没碰到水吧?"“我坐着洗的,还包了保鲜膜,应该没碰到水。”他老实地回答道。梁满说那就好,说完就要绕过他离开,可刚走了两步,就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
"别走。"
带着水汽的怀抱从后面贴过来,梁满有点无奈地问:“做什么,我要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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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一只黏人的大型犬,梁满无计可施,只好停下来让他抱着。
她忍不住吐槽:“喻即安你跟谁学的,怎么还学会撒娇了?”
“是你让我有什么心里话都要说的。”喻即安把脸埋进她脖颈边,声音变得闷闷的,“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话。"
梁满顿时哑然,心说我也不知道你心里住的是个会撒娇的小公举啊。
“可是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明天不是要陪你去上课吗,我得能做的都做了,这样明天小丁处理起来会方便点。"
知道他是缺乏安全感,梁满现在遇到事都会认真地跟他讲道理。喻即安嗯了声,有点不情愿:".…知道了,你去吧。"梁满转身亲了他一口,"你先看看书,我很快就回来的。"
她把喻即安留在卧室,出门去了书房,但打开电脑之后,又觉得心里不太踏实,过了几分钟,她再次回到卧室。
推门就看见喻即安一个人坐在床边,既没有看书,也没有玩手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看着自己的脚尖。
梁满心里一顿,走了进去。
喻即安抬起头来,疑惑地问她:“你的工作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梁满摇摇头,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头。
刚要说话,他就抱了过来,把头靠在她胸前。
他刚洗完澡,身上满是沐浴露的香气,梁满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头发的触感很好,软软的,有点像他的心。
喻即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揉他的头,但他乖乖的,任凭头发被揉乱也不吭一声,脸上还露出舒服满足的表情。
梁满嗤地笑了声:“其实你和麦子还是很像的,它被人擔肚皮的时候,表情跟你一模一样。”
“谁跟它像,别瞎说。”喻即安立刻不满地抗议。
梁满哼哼两声,问他:“你到底睡不睡,不睡的话,跟我去书房算了?”
"就去书房。"喻即安立刻答应道。
梁满扶着他去了书房,他自己坐在阅读区的地台边上,后背看着懒人沙发,也不敢坐那儿,怕待会儿不好起来。
他找了本书,是梁满新买的,希瓦娜·达玛利的《
最后的精灵》,推荐语说是写给大人的童话故事。
“我们的命运应该是我们希望要怎么样的,而不是刻在石头上的。我们的命运就是我们的人生,不该是别人的梦想。”[1]
腰封上的这句话,出现在这个故事最后。
这是个圆满温暖的故事,至少在喻即安看来是,故事的主角有了新生活,明白了人生的真谛,多少人活了一辈子,还是糊里糊涂。
“看完了?”梁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回过神,见她正撑着下巴隔着书桌看过来,便点点头,问她:“你的工作也处理完了?”
梁满点点头,告诉他:“十一点多了,回去睡吧?”
“我们一起。”喻即安坚持道。
梁满没办法,只好保存好文件,关了电脑,“那就走吧。”
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吐槽他:“你怎么这么烦人,啊?你多大啦,今年有四岁了吗,小朋友?”喻即安不好意思地笑,一句辩解都没有。
回到卧室,问题又来了,梁满平时睡的位置在他右边,他偏偏就伤的是右腿。“晚上睡觉别翻身啊,不然会压到伤口的。”她嘱咐道。喻即安的意见倒是多,“那我抱不到你了,我不习惯。”
这种时候梁满就会有一秒怀念从前,他什么都不说,只会憋在心里,难为的是他自己,可是现在他学会长嘴了,难为的就是她了。
“那我跟你换边睡。”梁满和他换了位置,然后催促道,"你快点睡!"喻即安用手指勾她的睡裙,问道:“那你呢,你不早点睡么?”
"哎呀,等下你把我睡裙勾坏了!”梁满给自己盖好被子,手里还拿着手机,“我玩一会儿手机。"
喻即安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要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