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奈起身问南梁王:“公仪复没有在队伍中,他在哪儿?”

南梁王面色一僵,无奈说道:“吾儿收到老鹰氏族消息,追着踪迹去了,草原太大,我也不知他跑到哪儿。”

公仪奈面色一凛:“他可有危险?”

南梁王摇头。

“也许马上就回来了。”

一直等到南梁王回京都没有公仪复消息。

到了京城,还没按功行赏,先有人参了一本南梁王及世子。

参本说,南梁王好大喜功,浪费民脂民膏,一意孤行要对鞑靼动手;又说世子公仪复

不守军规,擅自行动;还说这次鞑靼一支氏族逃跑,也是南梁王的锅。

反正从头骂到尾,没说一句好话。

就是在朝堂上城府多年的南梁王都气个仰倒,何况其他武将,差点在朝堂上跟文官打起来。

最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只蚂蚱是六皇子公仪奈的奏折,她上面明确写了南梁王的过失及世子的冲动行事,突然有人说道:“契丹公主曾明确对南梁世子表现过好感,世子不会乘机跑了吧。”

此言一出,竟皆哗然!

南梁王大吼:“我家教严明!况且复儿早已娶妻!必不会做出如此背叛国家之事!”

“那为何公仪复没有随大军回来?”御史大人冷笑,当场再参南梁王一本,“圣人,南梁王在大殿无故呐喊,有失仪态!”

“行了!”圣人恼怒说道:“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场!看看你们都像什么样子!简直是有辱斯文!”

“行了!都散朝吧!”

“南梁王和闻太傅留下!”

大殿人走光,圣人从下面走下来,他亲自握住南梁王的手说:“弟,辛苦了。”

南梁王老泪横流:“只要陛下相信我,臣弟不辛苦!臣弟玩玩做不出那等背叛国家!背叛陛下的事情啊!”

“复儿也是您从小看得长大的!陛下你也了解!”

“他没能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圣人紧紧握紧南梁王的手长叹道:“朕相信你们,可这天下朕也要交代。”

“朕给你半月,你派人找到公仪复!”

南梁王眼睛红了,“臣宗旨!”

闻太傅垂眼,圣人喊他。

“今日你且做个见证,若半月内无公仪复消息。”

“朕就要下旨捉拿了!”

南梁王膝盖一软,差点磕在地上,好在他挺住了。

竟然不知,班师回朝等待他的竟然是这般风险!

散朝后,公仪奈比三皇子叫走,三皇子拍掌大笑道:“如果不是你,我计划不会这么顺利,如此这般下来,南梁王想保儿子,就只能站在我们这边了!”

公仪奈垂眼,不走心的奉承道:“是你的计划好。”

三皇子拍着她的肩膀说:“这件事若成,多亏你传递消息,我不会忘记你,以后你就是我公仪项的好弟弟!”

公仪奈嘴角轻扯,眼底却全是讥诮与担心。

公仪复究竟在哪里?

草原如此广阔,周黎策马奔腾。

原本要回北疆,不想半路遇到大雾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走出迷雾,又突遇暴风雪,这一路走下来,竟然偏离了原本方位,越走越北,竟然跑到了契丹的地盘。

遇到第一个放牧人时,周黎都慌了。

这里距离契丹警戒线不远,而他们一群游离失所的小队士兵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周黎看着瑟瑟发抖的放牧人,让他带路,他们一群人悄悄埋伏了一小部族,伪装成了他们的身份,混进了契丹。

契丹和鞑靼一样都是游牧民族,不同的是契丹已经建立自己的都城,契丹的都城叫桑坦,周黎发现他们竟然距离桑坦不远,而听说此时桑坦可汗已经重病,突然计上心头,周黎也不着急回家了,每天驱赶着牛羊在桑坦附近活动,终于等到契丹皇子出城,她带人悄悄埋伏跟上。

周黎身边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熟悉地形和环境,也懂鞑靼语和契丹话,成功解决契丹皇子的侍卫。

通过对话,周黎知道对方是契丹可汗最小的儿子,也是最恨父亲的儿子。

他的母亲就是可汗抢来的汉女,他身上留着汉人的血,巴不得可汗暴毙!他的哥哥,如今最有能力登上可汗位置的人,曾威胁他说,如果他成为可汗,就会抢走母亲,然后杀了他!契丹一直有父死儿继的传统,这对于接受母亲汉族教育的儿子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有违人伦!

周黎勾唇一笑,亲切地拍着对方的肩膀说:“如果你恨契丹,那我们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