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眼神茫然。
她学谁了?学她自己?她自己还用学吗?
下巴的钝痛令周黎皱紧眉毛,她目光中的迷惑做不得假,公仪奈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想从她目光中找到熟悉的东西。
这双眼睛是如此的像柳应姿。
她心脏紧缩,难过渐渐难以抑制。
“你绣得东西很像孤的一位故人。”公仪奈淡淡道。
她眼尾猩红,似乎有一汪水流进她眼睛里,波光粼粼的倒映着周黎的影子,小小的一块。
“你的绣技是从哪里学得?”公仪奈再一次问。
她松手,在周黎的下巴处留下一指红印。
周黎脑筋急转弯,但却还是有不明之处。
这绣活谁都会做?公仪奈究竟是怎么认出她的?
周黎却不知,她在宫里闲着找人教她绣花,这宫里的人却不敢怠慢,毕竟是太子侧妃要求,直接请了织造局的大师,这看似简单的绣活所用技巧却不是普通人能学到的。
周黎感到下巴有些痛,她无奈地低下头掩去目光中的散漫,她撒谎道:“妾的绣技自幼传承至母亲。”
明明公仪奈现在样子很可怕,周黎却还是感受不到恐惧。
这是不对的,她只好垂下眼遮掩。
作为公仪复周黎见过公仪奈卑微的样子,作为柳应姿更是和公仪奈朝夕相处,虽然知道她是太子,她在两人面前却没有尊卑之分,导致现在周黎每次跟公仪奈相处都要提醒自己,这已经不是从前了。
“你母亲?”公仪奈心中嗤笑。
织造局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进宫的可都是各府选拔出的织造高手,毕竟是为皇家织造,普通县丞的夫人能跟织造局的人搭上话?
“对,我母亲。”周黎咬死。
“抬脚。”公仪奈突然道。
周黎茫然地抬起左脚。
“右脚。”公仪奈道。
周黎小心翼翼地抬起,看公仪奈弯下腰把被她踩中的绣架捡起。
上面已经印了她的一个脚印。
公仪奈拍了拍上面的灰,牡丹还未绣完,这朵牡丹明显小于柳应姿留下的那一半,但在阳光下,两朵竟然如出一辙,公仪奈看了周黎一眼说道:“这个孤很喜欢,先拿走了。”
啊?喜欢这?公仪奈这是什么毛病?
周黎看着那朵未绣成的牡丹小心翼翼道:“这朵还未绣成,恐怕污了太子贵眼,不如太子等我另起一朵?”
公仪奈放到阳光下仔细看,“不用,孤就喜欢这个。”
周黎不说话了。
公仪奈突然道:“孤今日过来是来奖励你的,这次疫病多亏有你,你想要什么奖励?凡是在孤能力范围,你尽可以提。”
周黎揉着下巴,她顿了顿,眼睛眨眨,一脸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