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看了他一会儿,迟疑地点点头:“他们说孤会被你迷得五迷三道,还会恋上断袖之癖……”
他说着眼底透出几分困惑,似是不能理解。
却十分会抓重点。
沈时遇:“……”
萧离知道沈时遇是小神童,看得书很多很多,他一定知道五迷三道和断袖之癖是什么意思。可他莫名就是不想问,觉得没面子,他什么都不懂。
萧离面带迟疑,吞吞吐吐的。沈时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太在意,他只当萧离是一个别扭的小朋友。不过这会儿沈时遇担心他会好奇去查,想暂且保护一下这朵纯洁的幼苗。
“是书中的学问。”沈时遇说,“他们说我这两门学问学得极好,以后也会让你学得很好。”
萧离眨眨眼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沈时遇说了他就信,晕晕乎乎就被糊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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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从沈时遇的院子离开后,萧离情绪高昂,原以为会更难入睡,哪知一回寝宫,困顿的倦意沉沉袭来,像是有股温热的泉水萦绕在周身,暖洋洋的,阻隔了那些乱糟糟的事。萧离头一回连噩梦都没做,直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平日萧离睡不好,起得也早,每当公鸡打鸣的时辰宫女便进来伺候他洗漱了,都靠白日听学的那点时间补觉。
昨夜没做噩梦,萧离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到了公鸡打鸣的时辰还未醒。
外头的宫女打好了水,端着洗脸盆子正打算敲门而入,听见后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福公公喘着粗气,迈着小碎步奔来,瞧见她要推门进去,急道:“等等。”
宫女一顿,站着没动,等他到了跟前请了个安:“福公公。”
“嗯。”福公公拿腔拿调,又接过她手中的洗脸盆子,“这个给咱家,你且下去忙别的罢。”
小宫女听话得一蹲身离去。
福公公遂理了理衣襟,捏一捏下巴,摆出一张笑眯眯的脸,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自己却满意极了,敲响了小太子寝殿的门:“小殿下。”
他嗓音尖尖柔柔地喊,又竖起耳朵听。
里头没动静。
但以往这个时辰萧离早都醒了。
笑得有些僵了,福公公又扯一扯嘴皮子,旋即拉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继续敲门:“小殿下,奴才进来伺候您更衣了。”
说完便凑到门上去听,心里还咕哝着这小畜生平日里起得比鸡还早,今日怎得一点动静都没。
他正想着,屋门倏地被拉开,福公公尚未反应过来,身子便直接朝里扑去。
萧离就站在门前,见他端着洗脸盆就要往身上撞,眉头一皱,眼疾手快地闪身躲开。而后往那洗脸盆上打量一眼,抬腿一脚踹去。
手蓦地一松,洗脸盆子被高高抛起,福公公随着惯性扑到地上:“哎哟!咱家的腰——”
还未嚎完,盆里的水“哗啦啦”洒下,将他淋了个正着,气得他又是一声嚎叫。原是想博得萧离同情,哪知同情没得到,下一秒那洗脸的金盆子便砸了下来,直接往他脑袋上掉。
随着重重的一声“砰——”,传来一阵惨叫。
这是真真疼。
平日里福公公作威作福惯了,惹了不少人眼红,爱看他出丑的人多得是。这会儿瞧他这般倒霉,外头守门的两个小太监也忍不住泄出一丝笑,又吓得急忙捂住嘴,却怎么也止不住那阵笑意,偷偷对视一眼,两双肩膀一同抖个不停。
福公公当然也听到了,这会儿气得直在心里头骂,下次给他逮着机会,非得扒了他们一层皮!
越骂心里越气。屋漏偏逢连夜雨1,金盆专砸苦命人,他的命怎么就这么惨!福公公趴在地上,哭嚎得那叫一个委屈。
萧离冷眼看着他,只觉得烦,吩咐外头那两个小太监把他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