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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托尼夸张地叹了口气,“我真怀念盔甲在身旁的日子,至少这种活可以交给它来干。我设计它不就为了这个吗?”他对史蒂夫抱怨,“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主要是为了好玩,但你懂的……”

史蒂夫默默把手放在了托尼脖子后面,然后奇迹般的,托尼就住嘴了。史蒂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走向对面的担架床,以军人的高效清理出来两张睡人。

迪恩也拍了拍我,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迪恩哼了一声,“得了吧,不管怎么说,你确实也应该习惯了,毕竟有我们在前。”

“可……”我喃喃地说道,眼睛仍旧盯着在对面两张床上坐下,准备休息的两人,“他们是复仇者啊。”

迪恩不服气地说:“那我们还是温彻斯特呢。”萨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被迪恩瞪了一眼,“笑什么,我们哪里输给那两个家伙了?”

“这个嘛,”萨姆低声说,嘴边挂着笑,“人家确实是超级英雄。”

“我们还是猎人呢。”迪恩反驳,然后想了想,“超级猎人!”说完脸色一亮,“怎么样?我们可以给自己起个名号,我们早该这么干了。”

萨姆微笑着,眼睛看着哥哥,“我觉得温彻斯特就足够了,你不觉得吗?”

迪恩哼了一声,但究竟没再反驳。

“迪恩?”我伸手拉了拉他从军装下摆露出来的法兰绒衬衫,小声问道,“计划是什么?”

萨姆替迪恩回答:“不急于一时,等你睡起来我们在讨论这个。”

“是啊,”迪恩难得和弟弟达成一致,“我可不要在你磕阿司匹林磕嗨的时候跟你讨论正事,还不如去找面砖墙说话呢。”

“我没嗨。”我反驳,但我的声音听上去宛如叹息,还不等我闭上眼睛,我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模糊了。

这一次,睡着的感觉就像沉入温暖的大海。我觉得这是药物起作用了,但也很可能是因为在睡着前有人给我盖上了毯子。

我以为我会梦到寂静岭,梦到萨姆、迪恩,还有托尼和史蒂夫。毕竟这短短几天之内所经历的一切,使我的心灵大受震撼。

即使是在快要入睡之时,我仍能感到那些疑问、困惑在脑海深处盘旋着,等待解答。

但与之相反,我梦到了童年,梦到了我的小学。

在梦里,我的父亲是个杀手,他杀死了我的十三个同学,也要来杀死我。

在他的锁骨上,有一个熟悉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