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刚刚无处安放的手抓紧了裤腿缝,不是因为有些疼,是因为紧张,因为心跳加速。
他与艾松雪挨得也不算太近,但这个姿势,他的视线刚好落在她胸口,能看到她漂亮的锁骨,一片雪白的肌肤,以及……睡裙包裹下若隐若现的沟壑。
脸又开始发烫,变得更红,这下连较黑的肤色也盖不住了,耳尖都红透。
周越连忙抬眼,目光触及那张美玉生晕般的脸,心跳却愈发失控。
他不敢继续看下去,又舍不得挪开眼,半晌后才将视线慌忙甩到一边,表情有些失落。
有些事他很清楚,眼前的人是他再心动也无法去肖想的,她是天上的月,是他怎么都够不着的。
“行了。”
周越回神,抬手摸了摸伤口边缘,没摸到纱布,他犹豫片刻,抬头望艾松雪一眼,又低下头,说∶“松雪姐,麻烦你给我弄个纱布吧,不然戴帽子刮得疼。”
艾松雪不理解,“你就非得戴帽子?”
周越低声说∶“我不想我爷爷看见。”
艾松雪沉默了两秒,然后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你要是伤口感染了,化脓,烂掉,烂到脸上,你爷爷迟早看见。”
“……”
周越被噎住,略显窘迫,但他知道她是为他好,认真想了想后说,“那我回去跟我爷爷说路上摔了跤。”
艾松雪靠在沙发上,这会儿懒懒起身,胳膊半撑着膝盖,从药箱里拎出碘伏、棉球和一只软膏,一手拿起来递给周越,“拿着,没结痂之前少出门,早晚消一次毒。”
“谢谢松雪姐。”现在他倒是叫顺口了。
“你出去记得把门关上,我不送你了。”
“好叻。”他抬手冲艾松雪挥了挥,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松雪姐拜拜。”
艾松雪看着他,缓缓靠向沙发。
这个地方的人都蛮有意思的。
一个日子过得那么苦,受尽白眼和欺负的人,还能笑得这么纯粹。
出了客厅,热浪扑面而来,周越提起放在门外的蛇皮编织袋,再走出院子大门。
他正关门,身后传来一阵刹车声。
下意识地,周越回头。
看到出现在身后的人,周越表情一怔,像个偷糖果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孩,周越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表情,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哥。”过了两秒他才喊。
“你怎么从里面出来?”陈安风问他,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周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呃……松雪姐看我汗流进伤口里了,叫我进去给我消了下毒。”
陈安风敛眸,像想着什么。
周越看他难得骑了电瓶出来,问∶“哥你要去哪儿?”
“来接艾松雪。”
周越一惊,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觉得艾松雪是天上的月亮,他够不着,这山里的绝大多数人也都够不着,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是本该在天上的。
在这里,他们早晚会互相吸引,走到一起。
“你们……”
他想问点儿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问。
陈安风掀起眼皮,视线扫过来,“她说她无聊,我陪她玩玩。”
“陪她玩玩?”
周越眼睛瞪大,这话很难不让人误会,哪种玩法?
“不然?”陈安风微挑眉尾。
周越这下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几米外的林子树影晃动,风吹过来,凉意灌进胸口,周越却觉得一瞬窒闷得几乎不能呼吸。
他本想着,安风哥是这里唯一能站到她身边去的人,可却忘了,他也是最不可能去到她身边的人。
背后传来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周越看到陈安风抬头,他也跟着回头。
“陈安风。”
回到房间的艾松雪看到了门口的陈安风,推开落地窗出来,“你等我会儿,我换件衣服下来。”
“那哥,我先走了。”周越说。
陈安风看他手里拿着蛇皮袋,以为他要去捡落地果,“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