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个世界不存在污染，人心依旧有恶念。

徐妄坐在警察局里，脸上作出惶恐不安的样子。

等待处理。

那个放学后把他堵在巷子里强势告白的女混混，正在接受警察的盘问。

而他作为受害者，也表现出了完美的受害者态度。

惶恐，不安。

恰到好处的羞耻。

青涩少年的无助。

他一向清楚如何使用自己这张脸。他清楚自己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一点点细微的神态，如何最大化地惹人怜悯。

那是他赖以生存的本能。

屡试不爽。

此刻他坐在警局里，成功获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他好似难堪地低垂眼眸，漫不经心地想起：他父亲当年也是警察。

英年早逝的父亲，死于缉毒的父亲。

他父亲穿着警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从未见过。

家里不曾留下父亲穿警服的照片。身为缉毒警，他大概也只有在牺牲以后，会在棺材里穿上警服。

徐妄心里没什么情绪，淡淡地想着这一切。

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高中生？”

徐妄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声音来处。

看到一个很年轻，很年轻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警察。

身姿挺拔，俊秀清冷。

像雪山尖尖上的一丛冰。

那个人的目光静静地投过来，徐妄很快地垂下睫毛，仿佛刚才的短暂对视并没有发生。

他听到那个很年轻的英俊警察，对另外一个警察说：

“他家里人呢？怎么不联系他家里人，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