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某些古老的神话传说里，人死后在神明面前捧出心脏，接受审判。

秦无味想了很久。

介意？是有一点的。

那些已经发生的过去，是徐妄亲自走向悬崖的山径。

那时候的他，傲慢地把周围人当石子，毫无道德感地踩在脚下。

他因此看到更多的景色。

却并不知道，自己以为的高峰，迷雾之后其实是悬崖。

……

秦无味庆幸自己在那一刻拉住了他。

其实也没做什么。

不过是骑车送他回学校，在路上开导他。

不过是数次奔波，帮他写情况说明，走特殊审批。让他以烈士子女的身份，通过政审。

再后来，也不过是把躺在icu里奄奄一息的他，劈头盖脸，痛骂一顿。

对秦无味来说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却在徐妄即将坠落的时候，拉住了他。

……

徐妄低着头，给他把糖盒装满。

然后自己拿了一颗来吃。

“这种糖果，可以缓解焦躁。”

秦无味想起他说过的话。

徐妄在焦躁么？

秦无味抬起手，碰了下他的脸：“怎么了？”

“……”徐妄一下子笑了。

淡淡的忧愁在他眉宇间转瞬即逝，他又变回快乐的小狗。

“师哥，你怎么看出来的！”徐妄幸福地抱紧他，“我都还什么都没说！”

秦无味笑了笑，并不解释。

——然而徐妄接下来的话，却令他陷入沉默。

“我妈妈走了。”

徐妄把头埋在他胸口，手指依恋地攥着他的衣襟。

声音很平静，好似没有任何悲伤。

“师哥，明天有空吗？”

“可不可以陪我，去给我妈妈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