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哄哄我,我就不痛了。
好痛哦。师哥。
师哥在哪里?
……
师哥的脸上有好多血。
用右边……右手的没有血的袖子。给师哥擦擦脸。
师哥好爱干净的。
师哥脸上不要沾着血。我给师哥擦擦好不好?
……
呼吸机缓慢推送着氧气。
面罩里,白汽如潮水涌动。一次又一次遮挡住徐妄的脸。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浑身插满管子。
监护仪上的数据也不太好。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报警。
秦无味抿着唇,沉默地聆听医生的交代。
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秦无味停顿一下,问,“我可不可以在这里陪他?”
医生面露难色。解释说icu的规定,家属每天只能探视半小时。
秦无味沉默片刻,说,好。
手臂打着石膏,秦无味被安排放病假。
因此有时间守在icu外面。像其他同样焦灼的家属那样。等待。
这些天,秦无味见证太多次,医生匆匆出来,大喊某某某的家属在不在。
然后某一家人就会哭到跪下,哭到晕厥。崩溃的哭叫响彻走廊。
却没有一人责备,让他们小声一点。
……
因此秦无味不愿意走。
除了每天那半个小时的探视,icu的门口,就是距离徐妄最近的地方。
徐妄已经没有家人了。
他就是徐妄,唯一的家人。
医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他没有办法做好心理准备。
他只是觉得,如果某一天,医生也像那样,用沉重的声音,呼唤徐妄的家属。
他一定要早一点过去。早一点回到徐妄身边。
徐妄怕孤独,怕没有人疼,怕没有人爱他。
icu每天只允许半小时的家属探视。
剩下那二十多个小时怎么办。
他的小狗狗会难过得垂下尾巴的。
他的小狗狗会悲伤得耷拉下耳朵的。
……
他的小狗狗,离开他,不行的。
他要回到他的小狗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