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你怎么还在抖?”
她心底柔肠百转,方寒霄只有一个纳闷,要说害羞也不像,这新娘子脸涂得刷白,这么一直抖着,更像是吓的,可他哪里可怕了。
徐莹月答不出来。
方寒霄就觉得怪没趣的,他也不问了,转头去桌上取了两杯备好的酒来,问她:“你能喝吗?不能我替你一起喝了。”
这个新娘子虽然呆呆的,但看她抖得可怜,那么厚的脂粉都掩不住她神色间的惶然,他倒也愿意顺手帮一帮她。
还立在屋里的喜娘急了,忙道:“少爷,这是合卺酒,哪有您一个人喝了的,您得和新娘子共饮才是。”
“好吧。”
这一句过后,徐莹月只觉得身边的床铺微微一沉,是方寒霄挨着她坐了下来。
她脑中一晕。
“给你。”
方寒霄把其中一杯酒塞给她,双方已是成礼的夫妻了,他也没什么顾忌,动作间手指与她自然碰触了一下。
徐莹月险把酒洒了。
更要命的是,他还倾身过来,把自己的手臂绕过她的,这么近的距离里,双方难免又有接触,让他结实的臂膀勾着,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莹月的神思整个离家出走。
她连他的正脸都没敢看,由他带着,昏昏然把这一杯合卺酒喝了下去,唯一的好处是居然没出差错。
就是喝完以后,他抽身站起,她满腔的后悔涌上来——发什么呆呀她!
方寒霄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好啦,我出去敬酒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丫头说。”
他转身毫不留恋地出去了。
莹月失落之余也松了口气——他暂时离开也好,她还不能面对他很长时间,太紧张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她这好半天没松快过,眼下夫家亲眷包括新郎官都走了,石楠就过来小声道:“姑娘,我服侍你把这冠子取了吧?松散一下。”
莹月想一想点点头。
等到方寒霄再次回来,她就要跟他有一场很重要的谈话了,她穿成这样,负担太重。
当下玉簪也过来伸手帮忙,将她头上一圈钗环拆下,取下珠冠,喜娘是方家请来的人,出门去要了水来,帮着莹月把脸上厚厚的脂粉也洗去了,另外重上了一回妆容。这回的妆容清淡许多,不至于把她糊得表情都做不太出来。
玉簪关心地问道:“姑娘饿吗?”
莹月摇摇头。
她肚子里其实空空的,但心里塞的情绪太满了,什么都吃不下。
喜娘挺懂规矩,见他们主仆细声说话,就识趣地站到门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