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被这个人说成恩赐一样的东西?
谢绥不知道,也懒得想。
他其实在醒来时,就考虑要不要和瞿成栋分手了。
或许梦里梦见的东西是一种预兆,预兆着他追不上瞿成栋,又或是瞿成栋其实早就有了二心,他过分信任对方,什么也看不出来。
梦里那么追着人跑太累了,谢绥是个懒人,醒来后头脑慢慢清醒,忽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为什么非得追着一个人跑呢?
是真的这辈子就非他不可吗?
谢绥的答案是否定的。
但他和瞿成栋相互关联的东西太多,不是短时间内说分开就能分开的。
谢绥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岌岌可危,只拴着一根不知什么时候会断开的绳子。
他在等那个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等稻草落下,这段七年的感情或许也要宣告结束了。
谢绥今天没课,决定出门散步换换心情,不然一看见客厅,就会想起那件好像在柑橘味香水里打过滚的西装外套。
他刚穿好衣服,放在玄关的手机却“嗡”地震了起来。
谢绥一边系鞋带一边接通了电话,没看对方是谁,直到听见陈与山的声音时动作才顿住:“你今天不上学吗?”
“上啊,”陈与山说,“但我翘了。”
谢绥皱了下眉,正想训他几句,却想起自己只是人家的课外辅导班老师,好像没什么立场管他上不上学。
可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你明年哪有时间学文化课?今年年末之前你们就结束三轮了,那个时候你在到处考试,你功课落下怎么办?”
“那不是还有老师你么。”
陈与山的声音中满是不在乎:“是老师不相信自己的教课水平?”
谢绥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平时他其实没那么易怒,能很好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或许是因为前一天刚和瞿成栋吵过架,所以他忽然觉得心浮气躁,很想骂人。
他将那股烦躁压下去,冷冷道:“和我没关系,也不是我考不上大学。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我就挂断了。”
“别别别。”
陈与山本来是想多和谢绥说说话,没想到把人逗急了,连忙放柔了声音哄他:“老师其实我没翘课,我偷偷来卫生间给你打的电话。我是觉得说翘课玩手机听起来好像酷一点,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少年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满满的都是懊恼:“其实是我妈想问问老师,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补课,这不是快月考了吗,她想再给我加几节抱抱佛脚。”
谢绥看了一眼自己在手机里排的课表。
明天晚上他的时间是空着的。
但他又是个不会把话说满的人,最后只和陈与山说:“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我明早会告诉你。”
“没事的,老师。”
陈与山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起来,似乎谢绥的回答让他很开心:“我明天四点从学校走,去机构里自习等你,你随时都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