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保姆撞破林寂在浴室里割破了自己的手臂,她惊叫地扑过去,拿毛巾给林寂的手臂裹上,她胆子小,哭得身子都一抖一抖的,腿都软了,但当事人林寂像是刚醒过来一样,看到猩红的血液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割伤了。
谢隐说他有轻微的抑郁症,他故作轻松和林寂说:“这不是大病,我们不要怕它。”
明显谢隐说谎了,林寂直到半年前开始才慢慢摆脱了药物治疗,期间林寂偷偷吞过安眠药,去医院洗胃躺了两天,回来之后林老爷子就把他安眠药收回去了,只每天定量给他送几颗。
不过林寂也觉得自己在慢慢变好,他交到了朋友,有很多喜欢他的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他也不是羞耻于说出自己的病,但对江晔如此坦白他还是心有犹豫,或者说,他怕江晔知道之后的表情。
林寂不急着回去,他沿着街道随意地走,看见广场上有人卖小孩子喜欢的氦气球,氦气球旁边围着几个小朋友,很兴奋地叽叽喳喳,他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了很久,卖气球的人以为他想要,便招揽林寂:“这些都好看的,买一个吗?”
林寂摇摇头,不好意思再在旁边看,于是走开几步坐到广场的公共座椅上。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林寂掏出来看是江晔给他打了电话。
“还在外面吗?”
林寂原本下午和许柏易约好时间了,不过他出来得早,被江晔一说才意识到现在到晚饭时间了。
可能是那个平安符起了作用,江晔和他的关系不再那么僵硬,林寂觉察到江晔在笨拙地表示自己的好意,具体表现在每天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准时问他在哪,坚持要叫司机去接他,生怕他不归家一样。
虽然两人还是分房睡,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林寂却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逆来顺受的本领强大,丝毫没有觉得这样的婚后生活很别扭。
林寂报了地址,广场明明离医院已经有点远了,江晔还是联想到了:“你去医院了?”
林寂震惊于江晔敏锐的直觉,说话都磕巴了:“不是……没,没,你怎么想到的?”
江晔没有回答林寂的问题,手机那边沉默了好久,久到林寂都要以为江晔挂掉的时候,江晔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