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霍廷严的睡眠的确不是很好,事实上他之前就有入睡困难的毛病,所以白岁才会总劝他少喝点咖啡。

之前还有白岁在身边能不时提醒两句,就连睡觉时趴在他胸口的重量好像都能帮助他入眠;不过现在白岁不在了,他就算好不容易睡着,还要被无休无止的噩梦纠缠——

至今他都没能看见梦里那个躺在铁架上的人究竟是谁,状态也就一天比一天更糟。

虽然睡着之后的事情旁人不可能知道,但最近几天他的情况已经恶化到需要依赖药物,才能勉强保证每晚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陈特助不可能守在他的床边,但一定知道他找医生拿药的事情,昌伯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刚才的对话中,昌伯还有意无意间提了一嘴“老爷”,霍廷严很清楚,这是昌伯在提醒他,如果再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那昌伯就会去联系他父亲。

“知道了,昌伯。”霍廷严点点头应道:“你先回去,我晚一点就回来。”

知道霍廷严的性格说一不二,只要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昌伯没有再啰嗦,点点头后便离开了射击室。

而霍廷严的眼神则一直盯着勾着脑袋,乖乖将昌伯送到门口的韩卓。

昌伯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说到底,他不过就是霍家的一个老管家而已,可就连韩卓这样的二世祖大少爷都对他老人家极为尊敬。

不过冲着之前韩卓嘴里“金丝雀”那三个字就不难看出,他对白岁的态度就远远谈不上“尊重”。

自己最好的朋友,对自己身边的人是什么看法,其实完全取决于自己对待那个人的态度——

霍廷严好像突然找到了刚才自己情绪突然失控的原因。

白岁觉得他拿自己当替身,韩卓觉得他拿白岁当一只养着玩的金丝雀,可他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他喜欢白岁。

即使白岁现在已经不像他习惯的那样温顺妥帖,他也还是忍不住会想白岁,想要见到白岁——

这一定是喜欢。

可是除了他自己,好像没有任何人相信这份感情真的存在。

不止白岁拒绝了他的求婚,就连韩卓听到他向白岁求婚的消息,都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霍廷严第一次开始认真地反思,他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无力地放下手中的贝雷塔,烦躁地扯松了领带,默默垂眸,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我对他……”

“真的那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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