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苏清芙一直见到的太子妃规格的母亲不同,她竟是穿着意见素色的衣衫,身后只跟着一个贴身的大丫鬟,大丫鬟手中端着食盒也就罢了,她那自幼出生尊贵,及笄后做了太子妃的母亲竟是手中也端着食盒。
她的母亲,自教她说话的时候,第一句不是作为母亲她的名讳,而是她的家世。
她的母族,她永远引以为傲,永远心心恋恋的家族。
她喜好穿着显示身份,但却不高傲,奢靡。
总是恰到好处的华贵和矜傲。
她说过,自己一言一行,穿着外形,不光是代表了自己的荣辱,更是代表了家族荣辱。
这样的女人,如今穿上了素衫....
一时间,苏清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
胃就像是被人往下拉扯着一般,满心腔的酸水都溢满,流淌到了全身。
疼的她不由得想要哭,却知道自己哭并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于是卡在了喉咙之中,不上不下的,犹如刀片轻轻的刮着她的喉咙,令她难受不已。
就在她想要往前走的时候,竟是脚下猛地一坠,接着便从这样酸楚的梦中醒来。
,.....
江南的夜带着几分水润的凉意。
丝丝凉凉的寒意就像是纤细的绳索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全身擦伤的伤口。
很疼。
却不及她尚未恢复的心酸。
屋外昏黄的灯笼烛火摇曳,将那窗户口的血菊照的格外的像是流淌着的淤血。
屋子里的一个小丫鬟睡在外间的榻子上,略微有些悠长的呼吸声显得这夜格外的寂寥。
前后两世,这是她第一次拥有家庭。
拥有了浓厚的父爱,以及慈和的母爱。
所以自诞下的那一刻,她从未想过自己想要回去。
前世种种,皆是独自一人在世上寻求温暖和寸缕的求生之地。
这一世,她才会这样的娇惯,变得这样的娇气。
想要用那父爱母爱将她完全的包裹住,去切身的感受父母的娇气和宠爱。
到如今十八岁的年岁了,竟是受不得丝毫的委屈。
她坐在床榻上,看着娇气的身子上露出伤口的地方,阵阵刺痒的痛楚提醒着她。
前世的时候她何曾将这点儿伤当作一会事儿?
她这样的害怕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只有这个世界,才拥有她前世梦寐以求、求而不得、无数个夜晚抱着自己,蜷缩着乞求来的父母疼爱。
苏清芙擦了擦脸,悄然的扶着床槛,摸到了几上的金疮药,一点一点的轻轻擦着自己的伤口。
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她很久没有自己主动的喝药或者上药了。
东宫甚至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太子最宠爱的女儿最是娇气不过?
喝药不光要太子妃抱着,就是再忙于国事的太子都要亲自捧着蜜饯,才肯张口喝一小口药。
在这江南金陵林家的院子里,那被父母千娇万宠的小姑娘疼的一脸泪痕,却面无表情的涂抹着自己的伤口。
此刻,被打开的窗户正对着扇形门口上,站着一个身姿纤长的身影。
男人站了许久,最后对着身后之人说道:“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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