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院子里这么多人,她也没说啥,而是向周建国这个主人说,“周叔,把家里八仙桌搬到院子里来一下,另外,前儿老人迁坟用剩下的黄布还有没有,要是有,就铺到八仙桌上,没有随便拿块布铺一下也成。”
干陆西婵这行的,讲究特别多。
在道门中,黄色代表五行中的土,土地养育万物,五行以土为尊,所以道家做法,都喜欢在法坛上放张黄布增加威力。
前儿周家迁坟,贡桌上的桌布就是黄色的。也好在周家前面做过一场,有些东西不用特意去准备,家里就有。
周建国听到陆西婵的话,赶忙跑进屋搬桌子,而他媳妇则上楼,去把收进柜子里的黄布翻了出来。
等他们弄好,陆西婵走过去,直接就把怀里的那团芭蕉叶给搁到了桌子上。
先前芭蕉叶一直在她怀里,大伙还不知道她抱的是啥,等放到桌上,芭蕉叶包裹着的白骨就露了出来。
住在黄荆弯这边的人,老老少少,就没人不认识死人骨头,看到桌上那堆死人骨头,大伙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陆大闺女,你怎么弄堆死人骨头回来?”一个看热闹的老婆子,一脸震惊地问。
“难道肖兵撞邪,撞得就是它……”
“嘶……陆大闺女,肖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问出肖家两口子心里的疑惑,两口子眼巴巴地看着陆西婵,都想问,自家儿子到底撞了什么。
陆西婵没吊众人胃口,让周建国拿了两对前儿剩下的白蜡烛过来,分别点在八仙桌的四角上,道:“肖兵走桃花运,和一个女鬼纠缠上了,桃花运变成桃花煞,煞不解,肖兵就真要去和这朵阴桃花做伴了。”
说到这儿,陆西婵看了看众人,又道:“各位叔婶,今晚这儿不大平静,大家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受无妄之灾。”
陆西婵的话大伙都听懂了。
大家心里惊怕,不敢多留了,七嘴八舌又说了两句,就纷纷散了去。连那牵大黄狗的老头,也在知道情况后,丢下自家的大狗子麻溜的走人了。
不相干的人走后,陆西婵回头,向肖家两口子道:“肖叔,肖兵胆子真大,这具白骨就是缠他那东西的尸骨,也不知道肖兵许诺了她什么,让事情复杂成了冥婚。”
“啊……”肖家两口子一脸懵,都不懂陆西婵在说什么。
倒是懂行的七爷听出了关键:“小婵,你是说今晚这场冥婚,是肖兵主导的?”
“嗯,女鬼虽然修出了鬼骨,但通身不见邪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和肖兵之间这场孽缘,非她主动招惹。”
陆西婵走向水槽,把手上的污秽洗掉:“七爷,有办法让肖兵暂时清醒过来吗,虽然我能以骨锁魂,暂时阻断婚契生成,但事有因果,不将他们这场孽缘化掉,救得了肖兵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七爷闻言,垂头思索了一下,道:“有,我能让他清醒十几分钟,你想要问什么,得抓紧时间。”
肖兵受鬼气浸蚀,人昏迷了,心智尚存多少还不清楚,但七爷出自崂山,最精通的就是驱邪制符。他说完后,便让周建国再去抓只公鸡过来。
周建国点头,忙不迭去鸡圈那边,又拎了一只公鸡出来。
七爷接过公鸡,从公鸡头顶上薅了两撮毛,然后眼疾手快,掐了一下公鸡的鸡冠。
公鸡吃痛,喔喔喔地尖叫了几声。
鸡冠冒出血珠,七爷拎起鸡毛在鸡冠血上沾了沾,然后把公鸡丢到了地上。大公鸡可能觉得七爷是坏人,两条腿一着地,喔喔叫着跑远了。
谁也没空去管那只公鸡,七爷拿着沾了冠血的凤凰羽,走去了堂屋。
堂屋里,肖兵静静躺在折叠床上,那张苍白的脸,仿佛一个死人。床边凳子上,放着一个陈旧的香炉,香炉里装满了香灰,而那块被女鬼送回来的鬼骨,这会儿就躺在香炉里。
陆西婵跟着进屋,看到香炉便知道七爷刚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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