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看向迟归凛,“啧啧啧,你家佛祖好小气哦。”
迟归凛扬起玄色道袍,凑到他眼前,“你看清楚,我是道士,不是和尚!”
笼统地说,道士和和尚就像文科和理科。虽然有相似的部分,但主攻方向完全不一样。
佛祖生气,关道士什么事?
素凉薄:“那个庙在哪里?”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尽头就是。”
素凉薄点点头,“我们上山。”
“直接上山吗?不管这个小孩和村里人了吗?”商宁左右瞅瞅,看到好几个跟阿大差不多的小孩,趴在地上用手刨泥土,想挖出一点草根或者烂叶子吃。
连年干旱让土地比石头更硬,小孩指甲都挖断了,渗出的鲜血立刻被泥土吸收,稀碎的土渣糊在伤口处,看着就疼。他们还继续挖,拼命找寻一点点能吃的东西。
“唉。”迟归凛终究于心不忍,把身上所有冥钞和纸扎的玩意都拿出来,摆在他们能够拿到的地方。
素凉薄却连头也没有回,近乎冷漠的理智,“它们饿了八百年,给那么一点东西有什么用?”
“学长,你这个人……”
迟归凛:“他说得没错,想要它们解脱,必须快点平息这里的怨念。”
“哎。”阿大怯生生开口,叫住素凉薄。
他还记得,刚刚他被两个恶棍欺负,是素凉薄第一个出手相救。
“你们这样是上不去的,先来我家吧。阿玉知道怎么上山,她太爷爷死前告诉了她。”
听到这话,商宁和迟归凛同时看向素凉薄。
“好。”素凉薄身体早已经超过极限,也需要找个地方缓缓。
阿大抱着黄狗走在前面,黄狗伤得很重,却神奇的没有断气。
回到阿大口中的‘家’,只是一个用石头堵住门的洞,里面只有一些土和木头做的简陋家具。
“这个时代的人好惨,饥寒交迫,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商宁感慨着往里面走,顺嘴问了句,“学长,你肯定没经历过忍饥挨饿吧?”
素凉薄只是扫了一眼,云淡风轻地说,“小时候,每天都经历。”
“啥?你明明那么有钱!”
“商宁,你可闭嘴吧!”迟归凛从后面用力捂住他的破嘴。
迟归凛听人说起过,素凉薄并非一出生就大富大贵。他生活在以前的家里,没少遭受继母和傻比哥哥的迫害,动辄打骂,不给饭吃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六岁那年,继母让素凉薄握住冰块,在积雪茫茫的院子里呆了四个小时。送到医院时,已经冻休克了,心脏一度停止跳动,抢救了好几天才捡回一条命。
也不知道后来的素凉薄,如何爬到现在的地位。
——众人眼里高高在上的大佬,也有自己的地狱。
商宁想起这件事,脸色大变,被捂着嘴模模糊糊道歉,结果又揭了一遍伤疤。
迟归凛咬牙:猪队友,带不动。
素凉薄凉飕飕夸奖他,“商宁,像你这种语言天才,全世界只有千分之四。”
千分之四,可不就是二百五。
“……学长,你骂人还挺高级的。”
山洞很深,里面生了一堆火。火上架着一口大锅,正在烧热水。
阿大抱着狗子跑进去,惊喜地叫了声,“阿玉!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