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娇泣 陈十年 1570 字 7个月前

夏夜的温度已经渐渐高了,寝衣都换上了最单薄的,只是还未热到用冰鉴的地步。隔着单薄的衣料,临春感觉到了他大腿的热度,贴着自己的,不大舒服。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自己也热起来,额上沁出一层薄汗,手心也是。大抵是太热了,冬冬都受不了,从她怀中跳了下去。

临春意欲伸手将冬冬捞回来,微微站起身来,可刚一起身,便感觉到了。她陡然僵住,没抓住冬冬,冬冬的尾巴从她手心里扫过,有些痒痒的。

她心跳快起来,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她脑子里忽地闪过一段对话:

——我怎么心跳这么快?

——那是我的心跳。

柳眉当即蹙着,思索这对话在哪里发生过,可却想不真切,在这份不真切里,又虚虚渺渺地飘出几句旁的。

——你听听我心跳,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宝,是我要死了。

那对话的场景,似乎是她靠在谢明峥怀里。真奇怪,她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么离谱的梦。

而且,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乳名……

“你为什么知道我叫阿宝?”她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谢明峥道:“曾经不小心听见高贵妃如此唤你,便记住了。”

事实上,不止听过一次。当凝望一个人时,那些关于她的细枝末节的东西,仿佛会自然而然地飘进脑海里,被刻在心上。

最初的最初,他对这种不自觉的记忆,感到反感和抗拒。连同对她,也反感和抗拒。

可越是反感,越是抗拒,却越不受控制地想要注意。

在那种自我的拉扯里,渐渐变作一种病态的迷恋。

临春哦了声,话题到此结束,又是无边无际的沉默。她心跳扑通扑通的,手指微微蜷曲着,搭在自己膝盖上,好一会儿,才问:“好像……可以了吧……”

她慢慢预备站起来,却被热到烫人的手掌攥住脚踝。

“嗯。”他应了声,“可以下一步了。”

五月的夏夜蝉声稀鸣,并不扰人,风声里裹挟着闷意,撞在窗棂的声音都不如春日清脆。冬冬从临春怀里跳下来后,便兀自找了个舒服的角落趴着,偶尔喵呜两声。分明有风声、有猫叫、有蝉鸣,可临春还是觉得周遭安静得可怕。

她那条没有受伤的腿被谢明峥握在手心里,已经踩得没力气,不想自己动弹。小心翼翼地觑了眼谢明峥神色,见他一张冷脸,只好继续勉强自己。

她一双唇紧紧抿着,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尾发红,眸中点点水雾,强忍着没让自己落泪。

她发现,原来那……并非完全硬实的,与那些实心的木棍不同,还有些软。

以及,谢明峥是大坏蛋。

碧云肯定是昏了头了,竟觉得谢明峥喜欢自己。不知道她怎么竟得出这样离奇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