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摇动绿叶,舒适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
司雨霏翻了一个身,就被坚硬的金属敲到了脑袋。
“嘶。”司雨霏抽了一口气,然后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他躺在宽敞的床上睡觉,弑神剑放在他的身体旁边。做了这个行为的人,可能依旧惶恐不安,所以用绳子将他的手腕和弑神剑绑在一起了。
司雨霏觉得这种小题大做、解决办法有点奇怪的方式,有点让他觉得熟悉。
他的脑海里一边冒出某个名字,一边将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他的手拿起弑神剑,转了一圈,检查完毕后,随手扔进乾坤袋里。
司雨霏接下来盘腿坐在床上,凝神聚气。
随着他的清醒,晕倒之前的所有回忆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能平安无事地躺在这里,甚至还有人那么好心情将他的手和弑神剑绑在一起,证明事情都解决了。
现在轮到关心自己了。
虽然那时候的时间很短,但是他确实看到月恨圆将一根玉打进了自己的脑袋,仔细回想,他之前似乎就反复想要拿那东西攻击自己。
那是什么?
会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损害吗?
司雨霏用真气运行周天,不敢疏忽大意。
检查了一遍后,他疑惑不解地睁开眼睛。
他好像,没有什么事?而且身体上的伤都在昏迷的时候被治愈了。
“但是,那么大一根东西在我的脑袋里面,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司雨霏多疑,随后歪了歪脑袋,往下摇了摇,试图把脑子里面多余的东西甩出来。
他的行为除了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外,什么都没有做成。
司雨霏眯起眼睛,最后放弃了折腾自己。他起身,发现身上染血的衣服虽然被换下了,但是身上的血腥味仍旧停留在身上。他撩起袖子,有点嫌弃地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略微厌恶地皱眉头。
他在屋子里活动身体,等了一下,依旧没有人来房间里找他。
司雨霏无聊地用手托着下巴,最后选择了先换上衣服。他坐到桌子前,用梳子努力整理头发。
在他晕倒的时候,帮他换衣服的人,明显也帮他洗了头发,但是总归还是没有自己梳理得好。他尽力把头发梳顺,接着从放在桌面上的乾坤袋里翻找出一根黄色的发带,将头发紧紧束好。
司雨霏装扮完毕,又耐心等了一会。
好像,还是没有来找他。
他莫名有点落寞,随后戴上面具,打算主动出门找人。
司雨霏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瞬间,热闹无比的人群喧闹声汹涌而来。
司雨霏微微睁大眼睛,明眸因映着璀璨夺目的阳光,而闪闪发亮。
这是一家门庭若市的客栈,楼下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客人们齐聚一堂,他们在谈天说地,笑声、说话声或者是动用碗筷时的响声,形成众生画卷中的一角。
司雨霏虽然喜欢独自一人,但是他总能因为身处人群中,得到一丝安心感。
“客人。”在走廊快速行走中的小二看到了司雨霏,连忙迎了过去。
司雨霏带着木头雕成的,模拟人的五官,但是总会显得可怕的面具脸,转过头。
店小二早就收到了一些消息,没有被他吓到,反而笑着迎了过去,告诉他:“和你一起来的客人们叫我如果看你醒了,就转告一声,他们有事暂时离开,很快就回来。并且吩咐了厨房准备饭菜,等你醒了,就可以上桌了。请问你是要在房间用餐呢,还是在大厅吃饭?”
司雨霏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脸,所以平常更乐意在房间独自吃饭。
只是……
他的视线投落到一楼,那里人声鼎沸,对于刚从无人之境回来的司雨霏而言,人间让人怀念,甚至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我在一楼吃吧。”司雨霏思考过后,回复店小二的问题。
“好嘞,客官,请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位置。”店小二精神奕奕地给他带路。
司雨霏跟在他的后面,走过独立的楼梯,下到甚至可以说是拥挤的走道,融于人群之中。
晓沐云他们之所以会离开客栈,是因为晓沐云要带他们三个人去看医修,检查身体。在那之前,他们已经停留在客栈三天了,守着着司雨霏什么都没有做。医修在第一天也来看司雨霏了,说他身体和灵气都没有事,但是神识受到了损害。他会睡几天,其他地方没有大碍。
医治了司雨霏,就轮到重思行和妃泣朝了,公孙明日的灵气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之前在被月恨圆伤到了身体,所以被重思行强行压着一起去治疗。
他们不得不把司雨霏留下,不过并不需要担心,这一家客栈是麒麟山的产业,多的是人保护司雨霏。
公孙明日仍旧婆婆妈妈,他不仅担心司雨霏醒来见不到人担惊受怕,还担心他那把坑人的剑和司雨霏分开太远,会发生和之前一样的惨事。所以在离开之前,用柔软的丝绸布把司雨霏和弑神剑绑起来了。
他们在经过医治后,启程赶回客栈。
晓沐云在前面带路,他之所以站得远了一点,是发现他们三个师兄弟似乎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并且不太想让他知道。
他是个识趣的人。
重思行七窍玲珑心,自然发现了他的体贴,所以又再一次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了晓沐云一眼。
公孙明日自然注意到重思行的眼神怪怪的,他故意凑到重思行的旁边,问了一个他一直在意的问题:“那个人到底是谁?麒麟山的人?”
听到他的疑问,重思行和妃泣朝一同沉默。
他们一直阻止晓沐云自报家门,就是因为怕公孙明日知道晓沐云是谁后,二话不说就拔剑。
“而且总觉得他为我们做的事情很多,之后难以清算。”公孙明日摸着下巴,深以为然,“很麻烦啊。”
妃泣朝看着蠢大师兄,肚子里面憋了一句话。
晓沐云不需要大师兄做什么,只要把霏霏送出去就可以了。
但是他的顾虑和重思行一样,所以一声不吭,不敢说话。
“你们……为什么都不理我?”公孙明日发现自己絮絮叨叨后,声音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他大受打击,手抖了一下,泫然欲泣,“我们那么久没有见面了,难道你们不想我的吗?我每天都很想你们,吃饭都不香,有时候晚上都抱着被子哭。结果你们就这样对我,我太伤心了,薄情人!”
妃泣朝提前捂住耳朵。
“想的,想的。”重思行敷衍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那你们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说话?”公孙明日计较上了。
重思行和妃泣朝同时想:还不是你问的问题都太犀利了。
公孙明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严肃而又庄重地说道:“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