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牧几乎过来,一只手搭在郁初星肩膀上,脸都快笑烂:“你这妆今天有点意思啊,漂亮还不让人夸,你真的很严格诶!”
酒吧里人很多,光线也暗,周牧牧贴在郁初星耳边说:“叶轻和周清辞就在那边,俩人坐了一会儿了。”
郁初星:“......”
周牧牧朝郁初星领口看了眼,她确实穿了漂亮衣服,但外面也裹了一件黑色大衣。
“你能不能把外衣脱了,你穿那么厚干嘛?我求了你行吗?
郁初星抿了抿唇,“我不脱,我冷。”
“得了吧,这里面开的二十八度的空调好吗。”周牧牧伸长脖子看了眼周清辞,“你看人家小周多随性自然,她就穿薄薄一件。”
郁初星脸色一沉,“我不。”
郁初星其实很倔一人,一般情况下,要是她不想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强迫不了。
周牧牧深谙她的脾性,于是也不强迫了。
她拉着郁初星往前走,走啊走,一直走到叶轻和周清辞旁边那桌坐下。
两桌很近,近到什么地步,就隔了一层深灰色的隔板,要是脑袋再抬高一点都能看到对方,要是隔板拆了差不多也是一桌的程度。
郁初星默不作声坐下。
但很遗憾,叶轻居然没看到她。
郁初星没说话,低头扫了菜单二维码,随便点了杯喝的。
周牧牧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不和她打招呼啊?”
郁初星摇头:“不想,很突兀。”
这里没那么吵,靠得又近,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对话:
周清辞:“姐,下周我和景肆去旅游,她朋友也去,你要不要一起?”
叶轻:“有点忙,不去了。”
周清辞:“工作很忙吗?你最近怎么又瘦了,肯定是没好好吃饭。我爸周末让你去一趟,他说他要做大闸蟹给你吃。”
叶轻:“好,我尽量。”
周清辞:“姐,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叶轻:“没有。”
姐,周清辞叫叶轻姐姐,即便她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周清辞一直是这么叫的。
大概在周清辞的世界里,叶轻就是她的姐姐,血不血缘不重要。
郁初星想知道叶轻现在是什么表情,于是稍稍抬头去看她。
一眼便见叶轻的侧脸,她微微低着头,神色依旧寡淡,但看起来并没有很放松,眉眼之间夹了点微不可察的低落。
郁初星突然就感同身受起来,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叶轻一样,她就是叶轻,她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可怜人。
周清辞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叶轻又往后靠了点儿,倚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装了白水的玻璃杯,瘦薄的手腕上有一块表,只是静静听着周清辞说话,时不时点点头。
郁初星仔细观察,她发现叶轻穿了一件衬衣,是早上那件。
于是不难推测出,其实叶轻是下了班就来的,她甚至没有回家换身衣服。
周清辞一个电话,叶轻就会下了班跑过来。
郁初星心想,她自己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叶轻,她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又听到周清辞说:
“景肆发消息说等会儿就过来。”
景肆,这个频繁出现在对话里的名字,大概能推测出是周清辞的对象。
叶轻点点头,“好,让她来接你。”
周清辞看了眼时间,“景肆说她饿了,让我带她去吃东西。要不咱们一起走,顺便把景肆介绍给你好好认识认识,你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叶轻突然沉默了,过了好几秒钟,她才说:“我就不去了,约了朋友。”
这明显是推辞,但周清辞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朋友?”
叶轻直直看着周清辞,“我的高中同学,郁初星,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