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忙弯腰行礼:“小的竟不知是院判大人,先前多有得罪,还请院判大人恕罪。”
其他人见还真是朝廷命官,纷纷弯腰行礼。
张院判抬手制止:“不知者无罪,我一开始也没表明自己的身份。”
官差这才起身,看了看惊风,又看了看伯景郁,“那这二位?”
张院判道:“同我是一起的。”
剩下的也不必多说,都能明白。
看这二位的身手,想必是护送他回西州的侍卫。
官差连忙向二人补礼,“方才多有得罪,只是这位大人入了房间,又无人能够为你作证,我也不能轻易地放你离开。”
惊风:“若是我们真想走,凭你是拦不住的,我们既然留下来了,便是也想知道楼上囚犯的死因。”
官差忙道:“是是是,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报官,让衙门来查,届时,还希望几位能够配合。”
伯景郁:“那是自然。”
惊风抱着自己的佩剑,“那现在许院判可能为你的同僚诊治?”
官差点头:“那自然是可以,有劳院判大人。”
许院判上前几步,将官差的手腕摁住,替他诊脉,随后又看了看他两只眼睛。
心中便已经了然。
官差忙问:“院判大人,我这同僚可有危险?”
许院判道:“只是晕了,并无大碍,待我为他施针,不时便能清醒。”
官差忙弯腰道谢:“那我便替同僚先在此谢过院判大人。”
许院判指了指楼上:“我的药箱在楼上,得回去取一趟,不如官差大人随我一同前往,也能证明我的清白。”
官差和一众人等都觉得如此甚好,“大人您请。”
许院判毕竟是五品官员,那是为君王和大臣看病的人,官差不敢逾矩,只敢跟在许院判身后。
上楼不久后二人又从楼上下来,许院判只是手里多了一个箱子。
摊开箱子,取出银针后,许院判在这位官差头顶,眉心,人中,脖颈几处的穴位上施诊。
不过片刻的工夫,晕倒的官差便清醒了。
他一头翻起来,手舞足蹈地嘴里叫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他的同僚,瘦一点的官差按住他:“我们都知道了。”
从他惊慌的程度不难看出,他被那场面吓得不轻,如今整个人都没了方才来客栈时的嚣张,浑身哆嗦,抓住同僚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许院判为他递上一碗清水。
胖官差喝完水后,镇定了不少。
随即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瘦官差也是第一时间就追问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胖官差即便是经过这么长时间冷静,也依旧心有余悸,说话时还时不时看向楼上,似是那残酷的场面让他不能忘怀。
他道:“我当时尿急,雨太大了就没去茅房,考虑到囚犯一个人在房间里,我便把门从外面关起来了,在后院找了个没人的屋檐下方便,等我上楼,一推开门就看到人死在了屋里,吓得我大声尖叫,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瘦官差:“所以你是被吓晕的?”
胖官差:“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眼前一黑,我就晕过去了。”
惊风问:“你进房间可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吗?”
胖官差摇头,窘迫地说:“当时我都吓傻了。”
虽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看,帮伯景郁脱罪,还是足够的。
惊风:“那起码能够证明,人是在我家公子进屋前就死掉的。”
瘦官差却摇头:“我这同僚不知道什么原因晕过去的,可能是被吓晕的,也可能是被人用了什么手段弄晕的,只能说明他进房间时人已经死了,却不能证明和你家公子没有关系。”
惊风:“我家公子是听到叫声后才进屋的。”
瘦官差反问:“谁能证明?”
当时现场并无旁人证明。
惊风在楼下喂马,而许院判在茅房如厕。
惊风伸手指向一处,便是那个从楼上连滚带爬鬼喊鬼叫的另一位客官,“他可以证明,当时他与我家公子前后脚出现在现场的。”
那位客官连忙摆手:“我证明不了,我当时到门口时,他已经在屋里拿着刀了,保不齐就是他藏在屋里打晕了这位官爷,准备藏匿凶器被我看到了。”
惊风:“????”
他快被这帮人蠢死了。
“我们从京城而来,要往西州去,今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他这么说,大家觉得也有道理。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财,在坐有哪个能有我们有财的?色,一个浑身脏乱的囚犯能有什么色相?无冤无仇杀他做什么?平白把自己牵扯进一桩命案,杀的还是朝廷要犯,我们是有病吗?”
有人附和:“好像也确实说不通。”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的确说不通,这位公子看着也不是普通人,而几位官爷身上也确实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伯景郁全程都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像个与本案无关的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为自己辩驳,也不承认自己杀人,就那么坐在那里喝茶。
这场面谁看了都会觉得诡异。
杀人可是死罪,他怎么能做到如此淡定的。
官差:“既然不知道谁是凶手,那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等明日报了官,由官府决断。”
死的是朝廷要犯,这可不是小事,若是真的查不出谁是凶手,他们这些人,怕是都要陪葬。
大家在堂中等了一夜,任何人都不能擅自离开,去如厕也不能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