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至此庭渊才想明白为何他不肯说出自己今夜的行踪,虽说嫖客罪不至死,可这种处罚方式,比其他情况下的处罚更严重,扒光了游街已经很社死了,何况还要在脸上烙下嫖客的印记,这就像中国古代的黥刑一样,虽然在肉/体上没有太大的伤害,却是精神上极大的羞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遭人非议。
苏母一声尖叫后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他们家是真要断子绝孙了。
这刑罚结束后,全县的人都知道她儿子农神祭夜晚去了妓房□□,他们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即便是搬到别处去,他儿子脸上的烙印也不能取消,不论搬到哪里,记入户籍,都会有衙役定期检查,发现烙印没了,是要补上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不如承认共犯的罪名,一了百了。
能主动承认自己去嫖/娼,那这事八成假不了,庭渊看向苏月娘,此时的她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庭渊问她:“你有什么要说的?”
苏月娘嘶吼道:“他说谎!!”
苏小弟满目猩红,已经把自己今夜的行踪说出来了,也就无所畏惧了,“我没说谎,是你在说谎,你恨我,所以你要让我给你陪葬!”
在场的众人更愿意相信苏小弟的话,这个刑罚虽不致死,往后余生也会让她生不如死,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他不会有后代了,其中还牵扯了娼妓一条性命,若是娼妓矢口否认,污蔑他人为妓也是死罪,且很容易就能查证真假。
苏月娘是真的没想到苏小弟会把自己干的龌龊事说出来,宁愿苟活。
苏小弟:“既如此,那边都别好过!”
苏月娘冷笑一声,看着朝她咆哮的苏小弟,“不管怎样,这辈子你都别想娶妻生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苏小弟发狂一般地想要挣脱衙役的束缚朝苏月娘冲过去,“你这个贱人!贱人!”
苏月娘笑得癫狂,“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们的嘶吼对峙中,庭渊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苏小弟不是现场出现的第三人,那么第三人会是谁?
那个人将尸体转移到了这里,又拿走了财物,这个人到底与苏月娘有什么样的关系。
庭渊问苏月娘,“转移尸体的人是谁?”
苏月娘此时已经彻底癫狂,天不怕地不怕,笑得也是越发地肆无忌惮,“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把我们都杀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月娘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全家都给她陪葬,父母要把她嫁给六旬老汉,这是她的报复。
苏父看着苏月娘和苏小弟,心中后悔不已,若不听他妻子的话答应这门亲事,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女儿谋划杀人,儿子嫖/娼,他们家在这里的名声是真的臭了,以后都别想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苏小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也笑得猖狂起来,“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苏小弟的身上。
苏月娘的笑声一下子就收住,转而又开始癫狂嘶吼。
庭渊:“……”
反转反转反转反转,短短一夜,几个时辰,已经反转了多少次了。
县令忙问:“那人是谁?”
究竟是怎样的狂徒,敢把尸体丢进祭祀农神的大鼎里!
从苏月娘的反应中,苏小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道:“那人是我姐的情夫,三个月前她去寺庙上香,半路上捡到那个男的,那男人身上处处是伤,被人追杀,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我姐不仅救了他,还把他藏在城里废弃的徐府,有段时间门她经常深夜外出,我偷偷跟过她,看到她与那男人在一起苟合。”
苏月娘发疯一般地朝着苏小弟咆哮,“闭嘴!你给我闭嘴!”
徐府他们刚刚才去过,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县令:“此人叫什么,何种样貌?身长多少,年岁几许?”
苏小弟:“我只知我姐管他叫玉郎。”
“你说他叫什么!”县令又惊又喜。
对县令这个反应,庭渊和伯景郁都有些诧异。
庭渊问县令:“这玉郎是何许人也。”
县令解释道:“若是没猜错,此人应当是江湖杀手林玉郎,总府三月前曾发布过海捕文书,四处张贴过此人的大画像,这林玉郎在总府杀了一名官员。”
此去总府不过四百余里,快马加鞭一日可达,步行也不过五六日可达。
时间门线上倒是能对得上。
县令看向苏月娘,“窝藏罪犯可是死罪!”
说完后县令都愣了一下,窝藏罪犯是死罪,难道她现在做的一切就不是死罪了?
若是这苏月娘真的窝藏罪犯,对陈县令来说,可是一个立功升官的好机会。
毕竟这是总府缉拿的要犯,若是真被他抓住了,大功一件,即便不能升职,奖励也少不了。
他问苏月娘,“林玉郎被你藏在了哪里?”
苏月娘不再言语。
可如今这个情况,苏月娘无论讲不讲意义也不大,只要人在城中,搜城,总能搜出来。
窝藏罪犯是死罪,必然很多人争着抢着提供线索,林玉郎想要在城中躲藏,根本不可能。
县令:“你若是现在说,就能免受皮肉之苦,你若是不可能说,等待你的只有牢狱里的酷刑,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人,到时打得皮开肉绽,可不一定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