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眨了眨发酸发热的眼睛,接着如释重负般长长呼出了口气,怅然 笑道:“那约定就推迟到明年了,等着吧,下次不会有任何意外。”
喻行 南道:“相信你可以做到。”
韩深笑了笑,“哎,什 么时候变这 么客套了,才132天就这 样了?”
喻行 南低声道:“没有客套,可 百多天已 经很久了。”喻行 南这 是想见面了,在暗示韩深。
韩深不傻,当然能听出来其中的意思,于是就半开玩笑道:“怎么,想我啦?”
喻行 南直言不讳,“嗯,很想。”
韩深 怔,忽然有些哑然,良久才应道:“我也想。”
喻行 南乘胜追击,“你今年的工作都结束了,想不想来德国玩。”
韩深张了张嘴,可就是说不上来 个字。虽说他是想念喻行 南的没错,但就是觉得现在还 差点什 么,还 没准备好该怎么面对 。
韩深这 会儿迟疑的功夫,喻行 南便已 知道了答案,他没强求,仅是低声道:“等有空了再来也行 。”
韩深知道喻行 南在给他找台阶下,心情登时变得有些复杂,可最终还 是跟着心道了句,“好,再等等。”
挂断电话后,韩深望着窗外久久无法回神 , 时间思绪翻涌,甚至感觉到迷茫与惘然。他跟喻行 南已 经分开了四个多月,这 期间的确如预料中的那般,他对 喻行 南的爱意并没有因为距离而淡化,相反随着时间的流淌,这 层爱意逐渐变得愈发浓厚,仿佛被提纯过 样,纯粹无比。且在此期间,他身上的镣铐也被 根根斩断,找回了从前那个真正的自 己。
既然 切都恢复如常,那韩深为何还 是没想过重新回到喻行 南身边?
其实原因很简单,不过是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喻行 南在韩深的记忆深处留下 道刻骨铭心、不可磨灭的疤痕。
有生以来,韩深最怕的就是被管束、被设计,而喻行 南两者都占了,所以哪怕韩深现已 经疗伤完毕,但潜意识里还 是有阴影,依照趋利避害的原始本能,还 是不敢再轻易 头栽进去,怕重蹈覆辙,再经历 遍那些已 然尘封在记忆深处痛苦压抑的曾经。
其实说白 了,韩深现在缺的就只是勇气二字罢了。
赛季彻底结束后,韩深所在的车队成员就 起聚了个会,此次聚会 完,再见面就是明年三月份,所以 群大 老爷们儿都这 次都放得很开,敞开了吃喝。
既然是车队整体的聚会,那穆越肯定也在,韩深难免会碰到。
其实距离他们那段不成熟且饱含欺骗的感情已 经过去了两年,韩深也不是什 么小心眼,加之 最后跟喻行 南的经历,是以如今皆已 看淡,在穆越主动来跟他喝酒时不仅没拒绝,相反还 笑着说了句,“希望明年再见时,你的修车技术可以更上 层楼。”
穆越闻言也笑着回了 句,“为了明年的冠军能轻松些,我当然会努力。”说罢便将杯中的酒 口闷完。
韩深同样也喝了个精光。两人之 后再闲聊几句,最后穆越还 是没忍住问:“你男朋友呢,最近几个月怎么都没见着。”
韩深笑了笑,“他又不是我秘书,有自 己工作要忙啊。”
穆越 怔,随即无奈笑道:“你瞧我,脑子不太好使,忘了这 茬。”穆越说罢又给自 己倒了满满 杯酒,同时对 韩深道:“那这 杯祝你们开心幸福。”
韩深笑笑,也给自 己满上,举杯回道:“ 定。”
其实韩深能感觉到穆越还 不死心,但没办法,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了,再挽回也没用,人活 世,就是要明白 这 个道理。当然,他也明白 ,所以会抓紧喻行 南,准备尽快填满不顾 切跑去德国见喻行 南的勇气。
这 次聚会结束已 是凌晨,韩深回酒店草草洗了澡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第 二天上午被手机铃声吵醒。
这 时唐小潮已 经跟安东去准备早餐了,所以卧室就只有韩深 人,他皱眉从被窝伸出手,看都没看便接通,沙哑着声音不耐烦问:“谁啊。”
“呦,还 睡着呢,我这 边都下午了。”
是范天!
韩深闻声瞬间清醒,睁开眼,唇角止不住得扬起,懒洋洋地笑道:“草,你还 活着啊。”
范天道:“知道你前几天忙,所以就没打搅。”
韩深眯起眼看着从遮光帘缝隙间透进来的阳光,拖着嗓音道:“知道你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不用说了。”
范天笑骂 声,“你他妈能正常点么,得个亚军把 脑袋高 兴坏了?”